第三十六章 制造惊险
在走下楼梯的过程中，顾言皎随手拿起一座紫铜蟠花烛台，又穿过一道刺绣牡丹花的素纱屏风，将烛火倾在了薄薄的纱上。
传菜的堂倌看不见她，等到火光大作，人声喧阗，就更没有人注意到了。
“着火了！快救火！”人群的惊叫声响起，顾言皎趁势从阴影中走出来，匆匆跑下了楼梯，向拐角处的酒窖快步走去。
一时光影憧憧，四下都是走动的人，堂倌们乱成一团，忙着从缸中取水救火，当顾言皎转动机括，推开酒窖的门时，秦楚甚至没有回头看她。
“杜宁吗？”他背对着她，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外面吵吵嚷嚷地做什么？”
他正向手边的盒子中装碎银，没有用到钥匙。
顾言皎定了定心神，看来只能用备用办法了。
“着火了！快出来救火！”顾言皎压低喉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
“什么人？”秦楚一听不是杜宁，猛然一回头，却见酒窖门大开着，门前没有人。
他不禁看向袖侧。
都说人在危急时，会下意识看向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顾言皎几乎可以确定，福隆钱庄和军火库的钥匙，是被秦楚藏在袖侧的。
“你叫我？”酒窖深处传来脚步声，真正的杜宁回来了。顾言皎摸摸头上的雀钗，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
在秦楚尚未抬头前，顾言皎飞奔而去。
她回到了一楼，装作惶惶然受惊的样子，不知所措地靠着楼柱。秦楚回过神来，出了酒窖穿过人流，神情早恢复了镇静：“二小姐不要慌，楼上火势不大。”
他将钱匣交给了顾言皎：“您不用担心。”
顾言皎向他道了谢，便离开了碧月楼，登上马车回府了。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一回鹊喜院，阿梅便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顾言皎见她面色不豫。
“傍晚管事的传了话，杜家那边请小姐明日过去，说是好久没见了，让小姐与姨母叙叙旧。”阿梅忿忿然道。
俞之馨虽已离府，其背后家势并未消失。
俞家的小女儿嫁到了杜家，这些年顾、杜两家也算来往颇多，但俞之馨姐妹都瞧不上顾言皎这个庶女，凡有宴会从来没有叫过她，如今突然叫上，其中必有蹊跷。
“你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顾言皎询问道。
“听说明天秦家也有人去，就是中书侍郎家的秦少爷，京城里有名的顽劣大少，和他家世相当的小姐都看不上他，杜家请他来，安的是好心才怪。”阿梅气得柳眉倒竖，生怕顾言皎吃亏。
“你不想让我去？”顾言皎含笑问道。
“小姐能推就推了吧，何况现在当家的是林夫人，奴婢看她还是挺好说话的。”阿梅一想此去定有陷阱，就巴不得顾言皎安生待在府中。“但我想，还是不推为好。”顾言皎歇了一会，便披上了斗篷：“你虽我出去一趟，咱们悄声走偏门，从后院出去。”
阿梅虽不解，还是跟着小姐走了，路上顾言皎向她解释道：“我现在成日无事，并非忙人，姨母想邀我叙旧，我却推三阻四，等她们拿此事做了文章，我岂不是太过不孝？眼下我还没有放弃名声的能力，此其一。”
“再者我即便去了，还能脱层皮不成，他们有主意，我便没有对策了？”顾言皎狡黠地笑了：“对于想害我的人，我是一定要还击回去的。”
说完她摸摸阿梅的头：“你与其担心我被人害，不如祈祷害我的人不要死得太惨。”
“这……”阿梅张了张嘴。
“明天带你看戏。”顾言皎保证道。
穿过那片竹林，竹声院的小厮已经在候着了，顾言皎被引着进了书房。暖黄的烛光下，卫宴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顾言皎向他说了李怀柔的要求。
“李姐姐说了，只要你的人能在藏云山上发现什么，哪怕是一点线索，她便会把苏澈带过来。”
“我明白。”卫宴即刻招来暗卫吩咐，看来他的病症是不能再拖了。
“有一事你须知道，楚王已经盯着你了。”顾言皎的话音中含着警告，“他在好奇你是谁。”
“你就不好奇吗？”卫宴眉梢一挑，反问道。
“但你并不会因此而告诉我。”顾言皎薄唇微动，“你会吗？”
“你会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楚王来往甚密吗？”卫宴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都轻声笑了，惯于藏着掖着的人，不必坦诚相对。
“祝你早日养好身体。”看在他赠送雀钗的份上，顾言皎不好意思直接走人。
卫宴随口道一声多谢，抬眼忽瞥见顾言皎眸色生光，在灯影在熠熠如星，不施脂粉的脸颊比往日更添一分姝色。
“表妹有什么开心事吗？”他不禁想起初见顾言皎的那天，在她还未看向自己时，眼眸虽冷，唇角却微露一分笑意，仿佛她的计划实施得很顺利，有人要遭遇不幸了似的。
含着笑容的顾言皎，时常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猫。
“没有。”顾言皎抿了抿唇，掩下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表兄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午后，顾言皎带着阿梅去了杜家。
不论前世抑或今生，她与二姨母的相见次数都不过寥寥，本想客气寒暄一下就好，孰料二姨母十分热情地迎上来，拉着她问长问短，说东道西，仿佛两人间生来就是这般亲密。
不多时秦公子也来了，秦尧虽是个花花大少，见惯了秦楼楚馆里的莺燕美女，但顾言皎的美貌还是令他眼前一亮，一见面便挨着她坐下，色迷迷地盯着顾言皎不放。
“哎，今日难得你们来，我年纪也不小了，懒怠走动，不如就让阿尧带言皎去花园转转吧，”见顾言皎似有犹豫，俞氏又笑道：“你莫担心，阿尧来了好多回，对花园池塘比我这个杜家人还熟悉，有他领着你，一定不会迷路的。”
“既如此，那就麻烦秦公子了。”顾言皎略施一礼，客气道。
“不敢当，二小姐叫我阿尧就好。”秦尧来前已嗅到一丝风声，俞伯母说顾家二小姐对他有意，只是性子害羞了些，要他多多主动。这对秦尧来说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喜事，终于有个家世相当的小姐看上自己，此等好机会一定要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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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菜的堂倌看不见她，等到火光大作，人声喧阗，就更没有人注意到了。
“着火了！快救火！”人群的惊叫声响起，顾言皎趁势从阴影中走出来，匆匆跑下了楼梯，向拐角处的酒窖快步走去。
一时光影憧憧，四下都是走动的人，堂倌们乱成一团，忙着从缸中取水救火，当顾言皎转动机括，推开酒窖的门时，秦楚甚至没有回头看她。
“杜宁吗？”他背对着她，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外面吵吵嚷嚷地做什么？”
他正向手边的盒子中装碎银，没有用到钥匙。
顾言皎定了定心神，看来只能用备用办法了。
“着火了！快出来救火！”顾言皎压低喉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
“什么人？”秦楚一听不是杜宁，猛然一回头，却见酒窖门大开着，门前没有人。
他不禁看向袖侧。
都说人在危急时，会下意识看向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顾言皎几乎可以确定，福隆钱庄和军火库的钥匙，是被秦楚藏在袖侧的。
“你叫我？”酒窖深处传来脚步声，真正的杜宁回来了。顾言皎摸摸头上的雀钗，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
在秦楚尚未抬头前，顾言皎飞奔而去。
她回到了一楼，装作惶惶然受惊的样子，不知所措地靠着楼柱。秦楚回过神来，出了酒窖穿过人流，神情早恢复了镇静：“二小姐不要慌，楼上火势不大。”
他将钱匣交给了顾言皎：“您不用担心。”
顾言皎向他道了谢，便离开了碧月楼，登上马车回府了。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一回鹊喜院，阿梅便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顾言皎见她面色不豫。
“傍晚管事的传了话，杜家那边请小姐明日过去，说是好久没见了，让小姐与姨母叙叙旧。”阿梅忿忿然道。
俞之馨虽已离府，其背后家势并未消失。
俞家的小女儿嫁到了杜家，这些年顾、杜两家也算来往颇多，但俞之馨姐妹都瞧不上顾言皎这个庶女，凡有宴会从来没有叫过她，如今突然叫上，其中必有蹊跷。
“你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顾言皎询问道。
“听说明天秦家也有人去，就是中书侍郎家的秦少爷，京城里有名的顽劣大少，和他家世相当的小姐都看不上他，杜家请他来，安的是好心才怪。”阿梅气得柳眉倒竖，生怕顾言皎吃亏。
“你不想让我去？”顾言皎含笑问道。
“小姐能推就推了吧，何况现在当家的是林夫人，奴婢看她还是挺好说话的。”阿梅一想此去定有陷阱，就巴不得顾言皎安生待在府中。“但我想，还是不推为好。”顾言皎歇了一会，便披上了斗篷：“你虽我出去一趟，咱们悄声走偏门，从后院出去。”
阿梅虽不解，还是跟着小姐走了，路上顾言皎向她解释道：“我现在成日无事，并非忙人，姨母想邀我叙旧，我却推三阻四，等她们拿此事做了文章，我岂不是太过不孝？眼下我还没有放弃名声的能力，此其一。”
“再者我即便去了，还能脱层皮不成，他们有主意，我便没有对策了？”顾言皎狡黠地笑了：“对于想害我的人，我是一定要还击回去的。”
说完她摸摸阿梅的头：“你与其担心我被人害，不如祈祷害我的人不要死得太惨。”
“这……”阿梅张了张嘴。
“明天带你看戏。”顾言皎保证道。
穿过那片竹林，竹声院的小厮已经在候着了，顾言皎被引着进了书房。暖黄的烛光下，卫宴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顾言皎向他说了李怀柔的要求。
“李姐姐说了，只要你的人能在藏云山上发现什么，哪怕是一点线索，她便会把苏澈带过来。”
“我明白。”卫宴即刻招来暗卫吩咐，看来他的病症是不能再拖了。
“有一事你须知道，楚王已经盯着你了。”顾言皎的话音中含着警告，“他在好奇你是谁。”
“你就不好奇吗？”卫宴眉梢一挑，反问道。
“但你并不会因此而告诉我。”顾言皎薄唇微动，“你会吗？”
“你会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楚王来往甚密吗？”卫宴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都轻声笑了，惯于藏着掖着的人，不必坦诚相对。
“祝你早日养好身体。”看在他赠送雀钗的份上，顾言皎不好意思直接走人。
卫宴随口道一声多谢，抬眼忽瞥见顾言皎眸色生光，在灯影在熠熠如星，不施脂粉的脸颊比往日更添一分姝色。
“表妹有什么开心事吗？”他不禁想起初见顾言皎的那天，在她还未看向自己时，眼眸虽冷，唇角却微露一分笑意，仿佛她的计划实施得很顺利，有人要遭遇不幸了似的。
含着笑容的顾言皎，时常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猫。
“没有。”顾言皎抿了抿唇，掩下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表兄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午后，顾言皎带着阿梅去了杜家。
不论前世抑或今生，她与二姨母的相见次数都不过寥寥，本想客气寒暄一下就好，孰料二姨母十分热情地迎上来，拉着她问长问短，说东道西，仿佛两人间生来就是这般亲密。
不多时秦公子也来了，秦尧虽是个花花大少，见惯了秦楼楚馆里的莺燕美女，但顾言皎的美貌还是令他眼前一亮，一见面便挨着她坐下，色迷迷地盯着顾言皎不放。
“哎，今日难得你们来，我年纪也不小了，懒怠走动，不如就让阿尧带言皎去花园转转吧，”见顾言皎似有犹豫，俞氏又笑道：“你莫担心，阿尧来了好多回，对花园池塘比我这个杜家人还熟悉，有他领着你，一定不会迷路的。”
“既如此，那就麻烦秦公子了。”顾言皎略施一礼，客气道。
“不敢当，二小姐叫我阿尧就好。”秦尧来前已嗅到一丝风声，俞伯母说顾家二小姐对他有意，只是性子害羞了些，要他多多主动。这对秦尧来说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喜事，终于有个家世相当的小姐看上自己，此等好机会一定要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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