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鸡儆猴_相府春闺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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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杀鸡儆猴

  “你……”俞夫人冷不防被她噎到,脸色一变:“昨天你姐姐来探视你,分明见你和你丫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这回事吗?”顾言皎诧异地转转脑袋,将目光投向阿梅:“不可能啊,昨天我们若咳得不行,怎么可能今天就好?”

  “住口!”话音刚落,顾言皎脸上就挨了一个福喜一掌,福喜是俞夫人的家生丫鬟,此刻横眉竖目道:“夫人说话,哪有你顶嘴的份。”

  顾言皎捂着脸怔了片刻,忽然避开俞夫人,闪身奔到顾平书身前跪下。

  “孩儿被冤,求爹爹主持公道!”不等顾平书把她扯开,顾言皎抢占先机,如倒豆般说了下去:“女儿昨天病已大好,不知怎地大姐姐却说女儿不祥,要把院子封起来,今天总算解了封,又遭母亲误会,甚至连一个奴才都能打女儿的脸!”

  她边说边哭,抽噎个不住:“女儿若是不祥之人,自身福薄命不足惜,但此事若传扬出去,外人还怎么看待顾家……”

  她半遮着脸,露出一小段白颈,看着柔弱不堪。

  她知道顾平书注重美色,她平日被嫡母关在后院鲜少看见他,顾平书只当她平平,她需要显出她的优势,让顾平书看重自己。

  而且在顾平书心里,俞夫人是结发之妻,嫡女顾言姝是待沽的明珠,轻易动不得这两位,故而便将矛头转向福喜,用“奴才犯上”来戳顾平书好面子的死穴。

  顾平书的脸颊果然动了一动。

  “起来,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你是我顾平书的女儿,怎么能算不祥之人?”顾平书说完薄责她两句:“你母亲姐姐也是为你好,偶有误会,不值得往心上去。”

  “是,女儿不敢误会母姐。”顾言皎回答得低眉顺眼。

  “夫人向来治家有方,以后万不能再出这种事,让外人说我们薄待了言皎。”顾平书撇脸看向俞夫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趁现在流言还没酿成气候,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言外之意自然是让福喜做挡箭牌,传出去让人知道顾家失德的不是主子,而是犯上作乱的奴才。

  待吩咐完,顾平书临走前对顾言皎道:“晚上到我书房一趟,我有话问你。”

  事已至此,俞夫人除了发落福喜外,别无他法。她恶狠狠地瞪了顾言皎一眼,冷声道:“来人,把福喜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夫人饶命啊!老奴服侍您三十年,不看功劳看苦劳……”福喜很快被人捂住了嘴,呜呜地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母亲且慢。”在福喜将被拖走前,顾言皎拦了一句。

  “言皎还有何事?”俞夫人强压下愤意道。

  “父亲既有警戒之意,母亲便不该把这悍奴拖到无人处杀了,此处人多,不如就在这里行刑,让奴才们都亲眼看看,害怕了才不敢效仿。”顾言皎温声道。

  “不曾想二妹平素温和,内里却如此狠心。”顾言姝冷冷启口。

  “难不成对这等刁奴,姐姐还有怜惜之情么?”顾言皎摇摇头,长叹一声:“我们姐妹怎么又有意见分歧了,不如去请示一下父亲吧。”

  “不必了。”顾言姝声调极硬,嘴里像含着一颗苦涩的石头。

  顾平书确实宠她,心中还是以利益为上,可不会由着她乱来,特别是在今天她已撒谎犯错的前提下。

  “那就依言皎说的办好了。”俞夫人将顾言姝扯到自己身边,不再与顾言皎多言。

  杖毙一个奴才花不了多少时间,十杖下去,福喜犹自惨叫,二十杖过去,只剩呻吟的份,三十杖打完,阶前鲜血淋漓,人早已咽气了。

  围在一旁的丫鬟小厮们都吓得两股战战,胆小的已经开始哭了。

  “诸位,”见庭前行刑完毕,顾言皎越众上前,环视着仆婢们,缓缓开口:“我父亲为人最是清正,以后谁敢像福喜这般冒犯,就按她的例办。”

  “你们不必害怕,不做亏心事,大棒也不会加身。”顾言皎说罢沉默了一会,又像伤情似的叹道:“服侍主子三十余年,到头来死得比畜生还惨……”

  她故意顿住不往下说了,俞夫人何尝听不懂她的意思,她分明是在借机挑拨人心,告诉这些奴才们跟着夫人不见得有好下场。

  “好了,言皎大病初愈,不宜多话,还是回去歇着比较好。”俞夫人不容她再说下去,遣散众人后携顾言姝离开了,同时暗暗在心里发誓,今日对顾言皎设下的陷阱,来日必定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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