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争吵
牧老夫人不在府中，牧璋也迟迟未归，孟楚妤在房中焦急得踱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采珊脸上受了伤，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却只知道对着镜子哭。
“哭什么哭！还不是你不中用！”孟楚妤心烦无比，随手拿起一个杯子砸在采珊脚下，把采珊赶去了院子外面。
“外头寒冷，侧妃的火气倒是大，不如也脱了衣服外外头跪一跪？”
曲宋儿的声音传进行云阁的院子里，孟楚妤心里一紧，脸上火烧一般无地自容，但想到自己有老夫人护着，便壮着胆子出去了。
“给王妃娘娘请安。”孟楚妤藏住惧色福下身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曲宋儿见台阶上摆着凳子，便直接坐上去了，既没让孟楚妤起身，也没说赐坐，孟楚妤只能咬牙持礼，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倒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雪水立马穿透衣衫浸入皮肤，没一会儿，孟楚妤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敢问娘娘，妾身犯了何错？”孟楚妤抬头，声音也有些颤抖。
曲宋儿却让人上了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喝着，看样子倒是和方才的孟楚妤一模一样。
“本宫不高兴，想罚你就罚了，需要理由吗？”曲宋儿抬起眼帘轻嗤一声，悠悠道，“不过本宫可没那么无聊，只是若本宫再不出来，只怕这整个王府都得跟着侧妃姓孟了。”
“妾身不敢。”孟楚妤努力支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嘴唇还是被冻得有些发白，“妾身知道，姐姐是想给云穗出气，但今日的确是云穗以下犯上冒犯妾身在先。”
“本宫听说的，似乎和侧妃不一样呢。”曲宋儿轻掀杯盖，茶气氤氲弥漫，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即便是云穗有错，那也该由本宫责罚，侧妃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本宫是住了隐香院，但那又如何？只要本宫不发话，管家之权就休想落到你手里！侧妃在府中自在了这些日子，怕是不记得谁是主人了吧？”
曲宋儿突然声疾色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行至孟楚妤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视道：“在本宫面前你就不必装了，本宫容忍你是本宫大度，不是你嚣张的资本，若你往后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再敢生事，本宫绝不饶你。”
曲宋儿猛然撤手，声音不轻不重，字字句句却像是耳光一般打在孟楚妤脸上。
行云阁的人全部跪下，俯首道：“王妃娘娘息怒。”
孟楚妤被甩到一旁，双手猛抓住地上的雪块，眼中恨意翻涌，本欲反击，却听到前院传来小厮迎牧璋回府的声音，于是顺势倒地，胳膊撑在被她摔碎在地的杯子上，顿时渗出殷红的血，格外刺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侧妃是戏子出身呢。”曲宋儿不以为然地讥笑道。
牧璋进来行云阁的时候，正听见这一句。
孟楚妤听到身后的动静，也顾不上冷了，直接趴在地上朝曲宋儿哭道：“王妃娘娘饶了妾身吧，妾身再不敢罚云穗姑娘了，只是妾身受辱，实在委屈。”
牧璋凝眉，上前一步将孟楚妤从雪地里扶起，孟楚妤借机像一滩烂泥般瘫在牧璋怀中，怎么甩都甩不开。
“这是怎么了？”牧璋看着一片杂乱的行云阁，顿时烦躁起来。
曲宋儿心里一凉，却也懒得跟他解释，冷冷道：“王爷看见什么便是什么了，臣妾无故责罚了您的宠妃，又用利器伤了她，臣妾这就回隐香院思过。”
“宋儿，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牧璋腾出一只手拉住曲宋儿，语气似在哀求一般，“那日我是被母亲灌醉了酒，发生了什么我实在不知，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回吗？”
曲宋儿看着牧璋的姿势，心里觉得好笑，拂袖甩开牧璋，冷笑道：“王爷莫不是以为臣妾是傻子？您也不用着急哄骗臣妾了，扶好您的宠妃才是要紧事，省得母亲回来又要找臣妾的麻烦，臣妾实在无心应付。”
曲宋儿转身要走，牧璋再也顾不得孟楚妤，随手将她交到一旁的嬷嬷手里，拦住曲宋儿的去路，焦急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曲宋儿顿住脚步，歪头看向牧璋，轻声道，“好啊，那你休了她。”
本来在还一旁装晕的孟楚妤听到这话，立刻脸色大变清醒过来，三两步跪倒牧璋脚下，拉住牧璋的衣角，泣道：“王爷，妾身远从大周而来，无依无靠，若您休了妾身，妾身情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便是死也要死在王爷眼前。”
孟楚妤这话说得壮烈，脸上也浮出决绝之色，牧璋急忙将她拉住，轻斥道：“你别闹了！本王何时说过要休了你？”
“如此，王爷就别再来招惹臣妾了。”曲宋儿心中凉了一大截，不时传来锐利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气，挣开牧璋的手，苦笑道，“是您违背诺言在先。”
“可是楚妤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若是将她休出王府，她要如何活下去？”牧璋焦心不已，再次握住曲宋儿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所有人都要我体谅，可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犯错的是你，承担后果的是我！”曲宋儿再也忍不住，猛然甩开牧璋的手后退几步，憋了许久的泪水滚滚而落，“她是夏国公主，自有夏国的人管着她，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替她说话，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哪来那么多的借口？原是我痴心妄想，竟盼望你这一世只爱我一个。”
曲宋儿心口剧痛，满眼失望地看着牧璋，雪片落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她心口生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现在牧璋亲口承认，她与他之间，再无话可说。
牧璋定定地看着曲宋儿，良久没能再说出一句话，他也从未见过这般脾气的曲宋儿。
“抱歉，臣妾失仪了。”曲宋儿苦笑一声抹掉眼泪，低头朝牧璋行礼道：“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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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珊脸上受了伤，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却只知道对着镜子哭。
“哭什么哭！还不是你不中用！”孟楚妤心烦无比，随手拿起一个杯子砸在采珊脚下，把采珊赶去了院子外面。
“外头寒冷，侧妃的火气倒是大，不如也脱了衣服外外头跪一跪？”
曲宋儿的声音传进行云阁的院子里，孟楚妤心里一紧，脸上火烧一般无地自容，但想到自己有老夫人护着，便壮着胆子出去了。
“给王妃娘娘请安。”孟楚妤藏住惧色福下身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曲宋儿见台阶上摆着凳子，便直接坐上去了，既没让孟楚妤起身，也没说赐坐，孟楚妤只能咬牙持礼，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倒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雪水立马穿透衣衫浸入皮肤，没一会儿，孟楚妤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敢问娘娘，妾身犯了何错？”孟楚妤抬头，声音也有些颤抖。
曲宋儿却让人上了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喝着，看样子倒是和方才的孟楚妤一模一样。
“本宫不高兴，想罚你就罚了，需要理由吗？”曲宋儿抬起眼帘轻嗤一声，悠悠道，“不过本宫可没那么无聊，只是若本宫再不出来，只怕这整个王府都得跟着侧妃姓孟了。”
“妾身不敢。”孟楚妤努力支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嘴唇还是被冻得有些发白，“妾身知道，姐姐是想给云穗出气，但今日的确是云穗以下犯上冒犯妾身在先。”
“本宫听说的，似乎和侧妃不一样呢。”曲宋儿轻掀杯盖，茶气氤氲弥漫，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即便是云穗有错，那也该由本宫责罚，侧妃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本宫是住了隐香院，但那又如何？只要本宫不发话，管家之权就休想落到你手里！侧妃在府中自在了这些日子，怕是不记得谁是主人了吧？”
曲宋儿突然声疾色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行至孟楚妤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视道：“在本宫面前你就不必装了，本宫容忍你是本宫大度，不是你嚣张的资本，若你往后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再敢生事，本宫绝不饶你。”
曲宋儿猛然撤手，声音不轻不重，字字句句却像是耳光一般打在孟楚妤脸上。
行云阁的人全部跪下，俯首道：“王妃娘娘息怒。”
孟楚妤被甩到一旁，双手猛抓住地上的雪块，眼中恨意翻涌，本欲反击，却听到前院传来小厮迎牧璋回府的声音，于是顺势倒地，胳膊撑在被她摔碎在地的杯子上，顿时渗出殷红的血，格外刺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侧妃是戏子出身呢。”曲宋儿不以为然地讥笑道。
牧璋进来行云阁的时候，正听见这一句。
孟楚妤听到身后的动静，也顾不上冷了，直接趴在地上朝曲宋儿哭道：“王妃娘娘饶了妾身吧，妾身再不敢罚云穗姑娘了，只是妾身受辱，实在委屈。”
牧璋凝眉，上前一步将孟楚妤从雪地里扶起，孟楚妤借机像一滩烂泥般瘫在牧璋怀中，怎么甩都甩不开。
“这是怎么了？”牧璋看着一片杂乱的行云阁，顿时烦躁起来。
曲宋儿心里一凉，却也懒得跟他解释，冷冷道：“王爷看见什么便是什么了，臣妾无故责罚了您的宠妃，又用利器伤了她，臣妾这就回隐香院思过。”
“宋儿，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牧璋腾出一只手拉住曲宋儿，语气似在哀求一般，“那日我是被母亲灌醉了酒，发生了什么我实在不知，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回吗？”
曲宋儿看着牧璋的姿势，心里觉得好笑，拂袖甩开牧璋，冷笑道：“王爷莫不是以为臣妾是傻子？您也不用着急哄骗臣妾了，扶好您的宠妃才是要紧事，省得母亲回来又要找臣妾的麻烦，臣妾实在无心应付。”
曲宋儿转身要走，牧璋再也顾不得孟楚妤，随手将她交到一旁的嬷嬷手里，拦住曲宋儿的去路，焦急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曲宋儿顿住脚步，歪头看向牧璋，轻声道，“好啊，那你休了她。”
本来在还一旁装晕的孟楚妤听到这话，立刻脸色大变清醒过来，三两步跪倒牧璋脚下，拉住牧璋的衣角，泣道：“王爷，妾身远从大周而来，无依无靠，若您休了妾身，妾身情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便是死也要死在王爷眼前。”
孟楚妤这话说得壮烈，脸上也浮出决绝之色，牧璋急忙将她拉住，轻斥道：“你别闹了！本王何时说过要休了你？”
“如此，王爷就别再来招惹臣妾了。”曲宋儿心中凉了一大截，不时传来锐利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气，挣开牧璋的手，苦笑道，“是您违背诺言在先。”
“可是楚妤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若是将她休出王府，她要如何活下去？”牧璋焦心不已，再次握住曲宋儿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所有人都要我体谅，可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犯错的是你，承担后果的是我！”曲宋儿再也忍不住，猛然甩开牧璋的手后退几步，憋了许久的泪水滚滚而落，“她是夏国公主，自有夏国的人管着她，都到现在了，你还在替她说话，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哪来那么多的借口？原是我痴心妄想，竟盼望你这一世只爱我一个。”
曲宋儿心口剧痛，满眼失望地看着牧璋，雪片落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她心口生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现在牧璋亲口承认，她与他之间，再无话可说。
牧璋定定地看着曲宋儿，良久没能再说出一句话，他也从未见过这般脾气的曲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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