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她去世时已有孕
顾浅将曼舒去消化科的诊断证明搁在桌上。
对，是消化科。
林曼舒去世前曾去过消化科。
她那段时间呕吐频繁，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要死了，医生却告诉她，你怀孕了。
她没有任何的喜悦，难以置信的表情里透着绝望。
她如坠冰窖地问：“确定么？”
医生以为她是高兴过了头，毕竟之前她多次来医院检查，都希望自己能怀孕了。
“我非常确定。”
医生的一句恭喜，让林曼舒心如死灰，她多么希望医生说你得了绝症没多少时间了。
她不怕死，却厌恶肚里那个脏东西。
医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渴望怀孕的女人，在听到自己怀孕了后，会是那样一副表情，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在林曼舒去世后，将此事告诉顾浅的原因。
顾浅从聂远的表情里看出，他并不知晓此事。
是啊，新婚当晚，林曼舒不肯跟他亲热，聂远以为她还在因江白的事情生闷气，他像往常那样用肢体哄劝她，推搡间林曼舒的睡袍散开，露出身上青紫的痕迹。
她那么谨慎地将自己包裹，却狼狈地展露在聂远面前。
新婚夜，自己的妻子浑身却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任谁都恼羞成怒，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起身就离开了房间，并且彻夜未归。
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用刀。
第二天，林曼舒从宋嫂的嘴里得知聂远出差了，归期未定。
这个从她住进聂家就看她不顺眼的佣人，第一次在口舌上讨了便宜。
身为妻子，却从别人那里得知丈夫的行踪，林曼舒无疑是失落的。
她变的沉默，每天几乎不下楼。
时间久了，宋嫂都开始怀疑，林小姐到底在不在房间。
直到有一天，宋嫂实在按耐不住，悄悄地上楼去看，门突然打开，她跟脸色苍白却穿着精致的林曼舒正面相撞。
宋嫂拿着抹布佯装在擦栏杆，尬笑：“您要出门？”
“嗯。”林曼舒依旧冷冰冰的。
只有一句对话，甚至连寒暄都算不上。
聂远问：“她有没有说去哪儿？”
宋嫂摇头，她当时有派司机去给林小姐开车，因为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但林小姐拒绝了。
聂远又问：“她只出去过这一次？”
“是的。”
宋嫂很确定，直到林小姐去世，她只出过那一次房门。
“出去吧。”
连平时跟她不对付的宋嫂都会关心她，可他却丝毫没察觉她的不对劲。
聂远的声音很平静，腔调莫名的像林小姐出门那天。
但房间没有开灯，外面又是阴天，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他又坐在背光的沙发里，宋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聂远今天回来后，心如死灰。
宋嫂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到门前，聂远依旧坐着一动不动，她没理由再待下去，只好关门离开。
聂远知道，如顾浅说的那样。
林曼舒那次出门，是去了医院。
她原本是胃不舒服，挂了消化科。
但却被诊断怀孕。
顾浅不知道林曼舒为什么怀了孕却选择死，可他却是清楚的。
他当初为了证明江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编了个谎言，告诉曼舒他早就做了绝育，就连曼舒之前多次滑胎也不是她的问题，他去医院做了检查，是他精|子质量问题，所以为了不让她再受苦，他瞒着她做了绝育。
他已经做好了这辈子无儿无女的准备，却没想过会丧妻。
为什么去了消化科，是胃不舒服么？
为什么你怀孕了不告诉我？
是在怪我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你不闻不问？
是怕我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会对你更加冷落么？
如果，如果我没有撒那个谎。
如果，我没有把罗昆从监狱里放出来。
如果，我新婚那晚没有甩开你，如果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曾关心过你，如果你知道孩子是我的，你会不会，哪怕为了这个孩子活下去？
没有如果，只有自食恶果。
撕心裂肺的痛袭来，聂远胸闷到窒息，整个人垮掉似的朝下倒去。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林曼舒踩着红裙狼狈地朝他跑来。
如初遇那次，他伸手去扶她，但这次，却什么都没抓住。
“你想睡我啊？负的起责任么？”
“宠我一辈子？谁信啊？”
“我跟你妈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问的时候，他说什么她都不信，却陷了进去。
答的时候，他的誓言那么诚恳，却一件也没做到。
她说自己不会是个好妻子，却桩桩件件为他考虑。
他说自己会是个好丈夫，却让她绝望到一尸两命。
——啪
“阿远！”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宋嫂，听到房内玻璃打碎的声响，立即冲了进来。
聂远已经昏迷了，地上是跌落碎裂的玻璃杯。
虽然聂家已经极力的封锁了消息，但傅筠生还是知道聂远重度抑郁入院治疗的事情。
“你跟他到底聊了什么？”傅筠生好奇地问，但眼神却是露怯的，女人果然不好惹。
顾浅把西柚切了，一片贴在杯子里，其余的扒肉也倒进去，拿着勺子按压出汁水，心情看不出好坏：“我只是告诉他，曼舒去世的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但她猜，曼舒选择自杀，大概是觉得孩子是罗昆的。
毕竟罗昆是在曼舒结婚那天，强了她。
如果聂远也在那前后跟她做过，还真说不准。
但曼舒为什么那么肯定，孩子是罗昆的？
顾浅虽然人不在医院做事了，但医院的交情还在，加上曼舒每次去医院，她都会帮着推荐医生，久而久之，很多医生都知道林曼舒跟顾浅的关系。
所以曼舒去看消化科，却被诊断怀孕这件事，帮曼舒诊断的医生还是告诉了顾浅，因为当时曼舒的表情不是准妈妈的喜悦，看着失魂落魄。
医生也是好心，才告诉了顾浅这件事。
“就这？”傅筠生不信，结婚那天，他在现场，当时聂远手里拿了个药瓶，他问什么药，聂远说避孕的。
既然是避孕的，那林曼舒不该怀孕才对。
她若是怀孕了，孩子就不是聂远的，那聂远在她死后知道这件事，不该是更沉重的打击，而是恼羞冲淡深情才对。
但他没将此事告诉顾浅，因为他知道顾浅对林曼舒的感情，这样做，非但不会破坏林曼舒在顾浅心里的形象，还会被顾浅当成造谣，家暴一顿。
图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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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消化科。
林曼舒去世前曾去过消化科。
她那段时间呕吐频繁，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要死了，医生却告诉她，你怀孕了。
她没有任何的喜悦，难以置信的表情里透着绝望。
她如坠冰窖地问：“确定么？”
医生以为她是高兴过了头，毕竟之前她多次来医院检查，都希望自己能怀孕了。
“我非常确定。”
医生的一句恭喜，让林曼舒心如死灰，她多么希望医生说你得了绝症没多少时间了。
她不怕死，却厌恶肚里那个脏东西。
医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渴望怀孕的女人，在听到自己怀孕了后，会是那样一副表情，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在林曼舒去世后，将此事告诉顾浅的原因。
顾浅从聂远的表情里看出，他并不知晓此事。
是啊，新婚当晚，林曼舒不肯跟他亲热，聂远以为她还在因江白的事情生闷气，他像往常那样用肢体哄劝她，推搡间林曼舒的睡袍散开，露出身上青紫的痕迹。
她那么谨慎地将自己包裹，却狼狈地展露在聂远面前。
新婚夜，自己的妻子浑身却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任谁都恼羞成怒，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起身就离开了房间，并且彻夜未归。
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用刀。
第二天，林曼舒从宋嫂的嘴里得知聂远出差了，归期未定。
这个从她住进聂家就看她不顺眼的佣人，第一次在口舌上讨了便宜。
身为妻子，却从别人那里得知丈夫的行踪，林曼舒无疑是失落的。
她变的沉默，每天几乎不下楼。
时间久了，宋嫂都开始怀疑，林小姐到底在不在房间。
直到有一天，宋嫂实在按耐不住，悄悄地上楼去看，门突然打开，她跟脸色苍白却穿着精致的林曼舒正面相撞。
宋嫂拿着抹布佯装在擦栏杆，尬笑：“您要出门？”
“嗯。”林曼舒依旧冷冰冰的。
只有一句对话，甚至连寒暄都算不上。
聂远问：“她有没有说去哪儿？”
宋嫂摇头，她当时有派司机去给林小姐开车，因为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但林小姐拒绝了。
聂远又问：“她只出去过这一次？”
“是的。”
宋嫂很确定，直到林小姐去世，她只出过那一次房门。
“出去吧。”
连平时跟她不对付的宋嫂都会关心她，可他却丝毫没察觉她的不对劲。
聂远的声音很平静，腔调莫名的像林小姐出门那天。
但房间没有开灯，外面又是阴天，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他又坐在背光的沙发里，宋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聂远今天回来后，心如死灰。
宋嫂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到门前，聂远依旧坐着一动不动，她没理由再待下去，只好关门离开。
聂远知道，如顾浅说的那样。
林曼舒那次出门，是去了医院。
她原本是胃不舒服，挂了消化科。
但却被诊断怀孕。
顾浅不知道林曼舒为什么怀了孕却选择死，可他却是清楚的。
他当初为了证明江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编了个谎言，告诉曼舒他早就做了绝育，就连曼舒之前多次滑胎也不是她的问题，他去医院做了检查，是他精|子质量问题，所以为了不让她再受苦，他瞒着她做了绝育。
他已经做好了这辈子无儿无女的准备，却没想过会丧妻。
为什么去了消化科，是胃不舒服么？
为什么你怀孕了不告诉我？
是在怪我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你不闻不问？
是怕我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会对你更加冷落么？
如果，如果我没有撒那个谎。
如果，我没有把罗昆从监狱里放出来。
如果，我新婚那晚没有甩开你，如果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曾关心过你，如果你知道孩子是我的，你会不会，哪怕为了这个孩子活下去？
没有如果，只有自食恶果。
撕心裂肺的痛袭来，聂远胸闷到窒息，整个人垮掉似的朝下倒去。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林曼舒踩着红裙狼狈地朝他跑来。
如初遇那次，他伸手去扶她，但这次，却什么都没抓住。
“你想睡我啊？负的起责任么？”
“宠我一辈子？谁信啊？”
“我跟你妈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问的时候，他说什么她都不信，却陷了进去。
答的时候，他的誓言那么诚恳，却一件也没做到。
她说自己不会是个好妻子，却桩桩件件为他考虑。
他说自己会是个好丈夫，却让她绝望到一尸两命。
——啪
“阿远！”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宋嫂，听到房内玻璃打碎的声响，立即冲了进来。
聂远已经昏迷了，地上是跌落碎裂的玻璃杯。
虽然聂家已经极力的封锁了消息，但傅筠生还是知道聂远重度抑郁入院治疗的事情。
“你跟他到底聊了什么？”傅筠生好奇地问，但眼神却是露怯的，女人果然不好惹。
顾浅把西柚切了，一片贴在杯子里，其余的扒肉也倒进去，拿着勺子按压出汁水，心情看不出好坏：“我只是告诉他，曼舒去世的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但她猜，曼舒选择自杀，大概是觉得孩子是罗昆的。
毕竟罗昆是在曼舒结婚那天，强了她。
如果聂远也在那前后跟她做过，还真说不准。
但曼舒为什么那么肯定，孩子是罗昆的？
顾浅虽然人不在医院做事了，但医院的交情还在，加上曼舒每次去医院，她都会帮着推荐医生，久而久之，很多医生都知道林曼舒跟顾浅的关系。
所以曼舒去看消化科，却被诊断怀孕这件事，帮曼舒诊断的医生还是告诉了顾浅，因为当时曼舒的表情不是准妈妈的喜悦，看着失魂落魄。
医生也是好心，才告诉了顾浅这件事。
“就这？”傅筠生不信，结婚那天，他在现场，当时聂远手里拿了个药瓶，他问什么药，聂远说避孕的。
既然是避孕的，那林曼舒不该怀孕才对。
她若是怀孕了，孩子就不是聂远的，那聂远在她死后知道这件事，不该是更沉重的打击，而是恼羞冲淡深情才对。
但他没将此事告诉顾浅，因为他知道顾浅对林曼舒的感情，这样做，非但不会破坏林曼舒在顾浅心里的形象，还会被顾浅当成造谣，家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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