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离(含入v公告)_偏执太子的金丝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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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离(含入v公告)

  阿弗万万没想到赵槃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时耳边嗡嗡轰鸣,恨不得转身一头跑开。

  “婵儿,过来啊,拜见太子殿下。”

  沈娴招呼着,别有意味地眺向沈婵身边的阿弗,“……旁边那位是你新收的丫鬟吗?也一道过来。”

  沈婵呲着牙唯唯诺诺,阿弗低着头,双脚更是沉重如铅。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长姐。”沈婵脸上也青紫交加,支支吾吾地行了个礼。她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宋机,小声说,“也拜见晋世子。”

  宋机很自然地伸手托了沈婵胳膊一下,微笑说,“别别,小王可受不起,快起来吧。”

  阿弗无可奈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沈婵拜了下去。

  赵槃冰凉的目光轧过她的全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数道目光交织下,阿弗浑身像是被针扎似的,尖锐的指尖深深抠进了掌心里。

  沈娴率先打破沉默,“这位姑娘我好像在哪见过。”

  阿弗肩头微微抖动,“大小姐……您认错人了。”

  沈娴追问,“真的吗?”

  说着她轻轻揽上赵槃的手臂,咄咄逼人的眼睛直直盯向宋机,“世子爷,这位姑娘不是前些天您身边的小厮吗?”

  宋机干笑了两声,瞥着赵槃的脸色。

  “大小姐,可能您真的认错人了。”他觉得眼前的情势不大对,伸手拉了沈婵,“您三位慢慢聊,小王想起还有些话要和沈二小姐说,便先告辞一步。”

  说着也不管沈婵愿不愿意,半拉半拽地就把人给拖走了。

  阿弗难堪地站在原地。

  沈娴还待再说些什么,赵槃已然甩开了她拂袖而去。

  阿弗知道自己要完,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想也没想就朝赵槃追了过去。

  她的计划筹谋了这么久,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阿弗心如火烧,在江岸上的小树林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半天,只觉脚下一跌,下一秒双手被一股不轻不重的被人反剪转—

  赵槃将她圈死在可控的范围内,寒凉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颚,从齿缝间逸出几个字,“香料买完了?”

  阿弗沉默,手腕被他扣得生疼,挣扎了半晌,眼角濡湿了一片。

  他不为所动,蓦然提高了一度,“说话——”

  阿弗被迫仰望着他,泪水从眼眶子里簌簌而下,废了很大劲儿才哽咽着,“殿下。您别生气好不好,阿弗知错了,阿弗怕。”

  “把你的眼泪收起来。”赵槃声音冷淡,近乎无情,“以后你说的半个字,孤都不会再信。”

  阿弗咬唇不语,眼里泛起血丝,双腕用足了力气,可还是没能挣脱他的桎梏。

  “我没骗你。”她嗓子发哑,双唇也跟着格格而颤,“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有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赵槃的声音冷淡而又有危险性,扯出一丝笑来,“行。长本事了。”他一把甩开她,再不留情面,“叫沁月把你带回去。以后,也不用再出来了。”

  阿弗跌在地上,声腔微颤,眼里全是抗拒,“殿下,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她挺直脊背,喉咙酸涩无比,“你要娶沈家姑娘了,我应该也没用了。咱们一别两宽,各行各路,不好吗?”

  赵槃冷漠地转过身来,俯身与她平视,“呆在孤身边,就那么让你难受?”他一字一字地说着,手指缓缓地将她鬓间碎发掖到耳边,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是么阿弗,那谁让你高兴?景峻,沈婵……还是谁?”

  不等她回答,他便冷冽地说,“你非要逼着我对他们对手,是么?”

  阿弗一时双眼圆瞪。

  她如堕冰窖,大声说,“你不能!你怎么能对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1

  “这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赵槃眼底一洼浓黑,“我也希望,不要连累无辜。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罢。”

  说罢他转身而去,再不理会身后的女子捶地痛哭。

  枉他为生辰空欢喜一常

  枉他日夜费尽心血帮她寻身世。

  往他宁愿得罪将军府和皇后娶她入门。

  在她眼里,他永远是那个随时可以用任何谎言欺骗糊弄的外人。

  他永远走不进她的心。

  沁月得到消息带着人匆匆赶到的时候,见阿弗木讷地坐在石墩之上,身上沾了许多小树枝和污泥,瘦削的脸颊上涕泗横流,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沁月感觉脑仁发麻。

  若不是陈溟过来报信,她至今还在奇货居门口傻等着。

  幸亏人还在……不过想想都后怕……

  太子并没跟她们的马车一块回去,只是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给孤看好她。”

  沁月等人凛然应着。

  沈家二小姐在远处被晋世子揽着,哭闹个不停,似乎还想过来跟阿弗说说话。

  宋机嗔道,“臭丫头,事都是你整出来的。你还嫌不够乱吗?”

  “可是阿弗……”沈婵蓦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你一个那样……的人,凭什么管我1

  宋机困惑,“哪样?”

  沈婵推开他,一头跑开了。

  “我死也不会嫁你的1她一边跑着,一边抛下一句话,“识相的主动退婚1

  一时间马车陆陆续续,方才还热闹的江滩上很快变得冷清寂寞。

  宋机无奈地摇摇头,蓦然发现地上掉落个小瓷瓶。从这掉落位置上来看,应该是刚才沈二小姐掉的。

  他一时好奇,捡起来,却发现愣了。

  竟是瓶天晕散。

  联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沈婵和阿弗这两个丫头在筹谋什么,不言而喻。

  “天呐。”

  他急而用折扇打了下头,顾不得别的就往太子那边追去。

  阿弗回到东宫便昏昏沉沉地睡着,有意识的时候便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却总也擦不净。

  沁月从门外给她带来了一点外面的消息,大概就是赐婚的诏书已经送到了沈将军府,大概不日之后太子就要和沈娴成亲了。

  沁月叹息着地劝她,“姑娘,你也别太想不开。你跑能跑到哪去呢?整个天下都是太子殿下的。您一介弱女,不认命还能怎么地?”

  见阿弗蒙着被子,吭也不吭一声,沁月又劝道,“日后虽然咱们有了主母,但奴婢看沈大小姐是个好相处的人,又是名门闺秀,不会为难您的。……您就收收心吧。”

  自打回来之后,阿弗便半个字也不说。沁月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劝慰的话,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下午的时候,刘嬷嬷过来跟她辞行,说是以后要回老家养老了,恐怕再不能侍奉姑娘左右了。不过她还有个小徒弟小佩留了下来,以后姑娘如果还想喝芽菜汤,可以叫小佩煮给她喝。

  阿弗听见刘嬷嬷的声音,终于缓缓掀开棉被,露出里面憔悴又瘦弱的面庞。

  她眼睛内红外青,模模糊糊地有点看不清楚东西,许是昨日到现在哭得太多的缘故。

  刘嬷嬷怜悯地扶着她起来,声泪俱下地说,“姑娘怎么把自己毁成这样?就算是太子妃娘娘要进门了,咱也不能如此伤心碍…您这样,叫老奴如何能放心离去?”

  阿弗嗓子哑得难受,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她眼中水波流露,恳然叮嘱刘嬷嬷,“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刘嬷嬷面露沮丧,还以为阿弗是厌弃了她。

  阿弗摇摇头。

  不欲也不能多解释。

  刘嬷嬷走后,阿弗手里暗暗握着沈婵给她的天晕散。

  她决定放手一搏。

  悲伤过后,阿弗用清水匀了面,梳了个朴素又干净的发髻。

  剩下的两天多的时光里,她坐在东宫后院的小佛堂里,用金线、寒山月香,仔仔细细地把那个荷包给绣完了。

  荷包跟前世一样,秀气又别致,加了许多小女孩的心思。

  有潋潋的水纹,比翼而飞的鸟儿,还有象征着眷侣的连理枝叶……

  她叫人点了一支檀香,凝神静气。

  她想着,她要把这只香包亲自送与赵槃。

  快天黑的时候,陈溟便带人过了来,说是太子要接她出去。

  今夜,城里又灯会,灯会上有很好的烟花。

  阿弗有点惊讶,“殿下,不是不叫我再出门了吗?”

  陈溟道:“殿下那是气话。这场烟花会,是殿下半个月之前就定下的,只是一直没告诉姑娘。”

  阿弗哦了声,“稍等。”她匆匆将缝好的荷包放在了袖子里,才道,“走吧。”

  陈溟忍不住劝了句,“姑娘,别再跟殿下置气了。今日……是他的生辰。”

  阿弗低声打断,“我知道。”

  马车把她送到了一处酒楼下。

  赵槃就在那里等她。他披了身烟色的长披风,峻拔的身影被灯笼熠熠的微光照着,疏朗的眉目下是浓重化不开的夜色。

  阿弗没说话,主动走了过去。

  他转过身,凝注着她,双手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阿弗任赵槃拉着,垂帘道,“殿下。”

  他沉沉说了句,“我以为你不愿来。”

  阿弗淡而勉强地笑了下,“殿下,您还生阿弗的气吗?”

  赵槃直言道,“生。”

  阿弗伏在他的肩头,眉眼皎洁得如夜空的弦月。她轻轻把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放在他手心。

  “这是阿弗赔罪的。”

  赵槃垂眸看了看手里的软塌塌的荷包,一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淹没。

  阿弗一双黑眸中含着莹泽的小涡,恳然说,“殿下,我想清楚了。我之前三番两次地动了不该动的念头,都是因为听说您要娶旁人的缘故……我想搏一把。可是,我现在想清楚了……您伴在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名分,地位,我都不再争了。”

  赵槃望着怀中温声言语的女子,冷硬的内心终究还是再次泛起了涟漪。

  他抚抚她微颤的肩头,隐隐约约地冒出一个念头。这念头或许从前就有,此刻夜色如雾灯火辉映下变得更加强烈罢了。

  他无意识地想着,他退了沈将军女儿的婚,娶她。

  别人怎么样都要,他只要她。

  “阿弗。”他轻轻唤了一声,“这一段时间,你都是为了这个?”

  “您总会有太子妃。没有沈大小姐,还会有其他人。”阿弗沉默半晌,“是阿弗以前没想明白。”

  赵槃眼色深奥,抚着她眉心那道经年的伤。

  两人一阵静默。

  一道炫目灿烂的烟花砰地一声在他们头顶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剧烈的虹鸣声一时叫人听不见世间其他的声音。

  赵槃声音缥缥缈缈的,半晌才缓缓说,“如果,你来当呢?”

  ……

  回皇宫的路上,赵槃坐在马车里,看着她给他缝的那个荷包。

  有一股极细极淡的幽香,是寒山月的气味。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却不能留在东宫陪着她。看过烟花之后,他还要进宫去出席宫里的宴会。

  从宫里回来,已是深夜。

  月色迷蒙而又模糊,马车轱辘的声音千篇一律地转着,听在耳朵里甚是单调。

  他思绪缓缓有些游离,眼皮略微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

  “殿下……殿下?”

  陈溟叫了两声,“殿下,您可醒了吗?您怎么在马车上睡下了?”

  赵槃微恍,“我方才睡了?”

  陈溟笑着说,“多少贵女给您送过荷包,您都视若罔闻。怎么阿弗姑娘一送,您就跟吃了迷神药似的,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赵槃无甚神色。他略略起身,忽然感到一阵头重脚轻。

  “殿下?”陈溟大惊。

  赵槃动作一凝,抬手示意他先别过来。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赵槃冷色问,“我刚才睡了多久?”

  陈溟支支吾吾,“您平日劳累,放在皇后娘娘多劝了您一杯酒,一时眯瞪也是寻常。也就是一个时辰……?”

  正当此时,晋世子骑着马匆匆奔了来,上来就喊道,“太子殿下!小王从东宫找了一圈都没找见您的人影,没想到您在这儿1

  “晋世子1陈溟招呼道,“您可有什么事了?”

  宋机神色甚是慌张,从身上掏出个小瓷瓶。

  “看这个。”

  赵槃接过那小瓷瓶,里面是酷似寒山月气味的幽香。

  “这是小王见沈婵姑娘身上掉落的,”宋机满怀忧心地说,“沈婵时常和阿弗姑娘混在一起,小王担心……”

  接下来的话不必多说了。

  赵槃缓缓地从衣袖中掏出那只荷包,唇边的冷笑再也止不祝

  真是好大的心机埃

  荷包在夜色照耀下,显得精致无比,也渲染着细细淡淡的寒山月幽香。

  ——那根本就不是寒山月,而是天晕散。

  ……

  与此同时。

  沁月叫马夫将车停在东宫侧门,准备叫里面的阿弗下车。

  然而掀开帘幕,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沁月险些叫出声来。

  阿弗姑娘……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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