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不就是调个情吗_凤白梅寒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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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不就是调个情吗

  寒铁衣听懂了凤白梅的话外之音,落魂关的事,她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哪怕众叛亲离,也会在所不惜。

  怕再说下去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只得转移话题,说:“你今儿这一身倒是好,就是缺了点睛之笔。”

  凤白梅垂眼扫了扫自己衣着,见二公子盯着她脸颊瞧,很不明所以:“什么?”

  寒铁衣试探着将手伸到她颊边,见那人兀自张着一眼疑惑,没什么过激的情绪,这才放心大胆地将她耳发往耳后拢,打量着耳垂上那个小小的孔洞:“我从不曾见你戴耳饰。”

  凤白梅恍然,侧头将另一边的耳发别到耳后。

  寒铁衣这才发现,她右边耳垂上有一道疤痕,很淡,稍远一点便看不出来。他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哑着嗓音问:“这也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马车里凉风悠悠,凤白梅却觉耳上似贴了一块碳火,登时面上泛起一阵潮红,头轻轻往旁边一偏躲过寒铁衣的手,方说:“不是。”

  寒铁衣本以为凤白梅是个女版柳下惠,见她红了脸,只觉看到世上奇观,桃花眼里更绽出一湾春光。他一时也没在意凤白梅那两个字咬的有些恨意,又故意凑到凤白梅耳边说:“小白,若我给你挑一对耳饰,你戴不戴?”

  凤白梅何等聪明冷静的人,单听二公子故意哑着嗓音说话,便反应他竟在调情,适才的异样感顿时烟消云散,斜眼瞥了瞥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右手食指挑上寒铁衣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抬高,脸上已经是一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灿烂笑容:“我要戴,便要戴这世间最好的,独一无二的,二公子能寻到吗?”

  寒铁衣顿时无语,讪笑着道:“我原以为你只知道打打杀杀,这些招数哪里学来的?”

  凤白梅风情万种地一笑,她五官本就精致,薄施脂粉,故作柔情,比起那些欢场笑脸又多一分大气。

  她不答反问:“你们天机阁负责收集情报的,是不是多为女子?”

  寒铁衣当即明白过来,冷着脸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不会用这副样子去套取敌军情报吧!”

  凤白梅轻轻挣脱手,在寒铁衣脸上摸了一把,笑的开怀:“就许你逢场作戏吗?”

  寒铁衣忽的站起身来,将凤白梅堵在车壁与胸膛间,一脸凶神恶煞地警告说:“今后再不许你这样!”

  凤白梅笑的浑身乱颤:“二公子也忒有意思。”她一把将寒铁衣推回座位,整衣理发,眼波流转地看着他说:“你们男人不都爱一这套吗?”

  寒铁衣别过脸去看窗外流景,嘟囔着道:“可没一个男人欢喜自己妻子对别人这样!”

  凤白梅整衣理发,闻言道:“这么说对你就可以?”

  寒铁衣回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抽了一个激灵,嗫嚅道:“有些瘆得慌。”眼看凤白梅凤眼一瞪,他忙又补充说:“不是说你不好看,只是你一个女子,调戏男人比男人调戏女子还专业,有些说不过去。”

  凤白梅笑道:“没事,来日方长,你习惯就好了嘛!”

  寒铁衣无语。

  这压根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他——洛阳城最风流浪荡的纨绔子弟,不要面子的嘛?

  他索性闭嘴闭眼,不再理她。

  凤白梅也收起玩笑心思,往窗外一看,见街道已经变窄,两侧青檐小房林立,显然马车已经驶出商业区,入了住宅区。

  她问:“咱们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去黑市吗?”

  寒铁衣点头:“有葬剑山庄的通行令牌,可以省去一切麻烦,直通黑市。”

  凤白梅想起之前入黑市经历的几道关卡,叹道:“早知道之前就去偷一个令牌,能省多少麻烦事!”

  寒铁衣笑道:“这牌子是老爷子亲自保管的,还真有人想不开去偷,最后在铸剑峰那面招旗上挂了三天。”

  说话间,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公子,里头的路窄,马车进不去,您二位得下车走两步。”

  寒铁衣便先下车,撑开油纸伞在车前侯着,等凤白梅出了马车,伸手将她扶下马车,又将一锭银子给那车夫,说:“这车我包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自寻个消遣的地儿去。”

  “得嘞!这年头像公子和夫人这样善心的人可少见了,连官府还不管流民窟呢,您二位倒想着他们!”车夫得了赏,高兴的合不拢嘴,说了一车奉承话:“二位尽管放心,小的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那厢二人早已远去。

  正值午时,一轮圆日当空悬着,洒下万丈金光炙烤大地,空气里翻腾着热浪,便是凤白梅额上也沁了汗珠子,寒铁衣将凤翣摇得呼啸生风,额头汗珠雨后春笋般往外冒。

  眼看到了流民窟前,见一虬髯大汉蹲坐在简易的帐篷里,身穿粗麻大褂,脚踩破烂草鞋,一头发枯草似的扎在头顶,正摇着一把大蒲扇。

  待看清伞下两个人,虬髯大汉下意识地跳了起来,脑袋撞在帐篷顶上,将帐篷撞得七摇八晃。

  “凤将军,你们怎么来了?”纵然经历万千,海崇光在凤白梅面前仍显得拘束,下意识地反手抓着一把枯草似的头发,憨憨发笑:“俺可再没什么瞒着你的了。”

  “村长无须紧张。”凤白梅戴上浅笑面具,从容地道:“此番我们进黑市逛一逛,不惹事。”

  海崇光将信将疑。

  凤白梅到黑市一趟,黑市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一趟葬剑山庄,便闹得吴家舍出半壁家业,她如今去而复返只为逛一逛,怎么说也不信。

  “黑市的规矩,将军应该知道。”虬髯汉子话不挑明,拒绝的很委婉:“如今我只是暂代吴家看守,不敢越距。”

  寒铁衣摸出两块红木银杏牌递上去,笑吟吟地道:“有这个就不算越距吧。”

  海崇光将木牌接过细看,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寒铁衣,又看看凤白梅。这红木银杏令是吴家人持有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可自由出入吴家旗下所有产业。他在流民窟待了这么久,只在吴家二公子前来巡视时见过一次。

  “冒昧问一句,两位的令牌哪里来的?”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凤白梅:“不会是偷来的吧!”

  他与这位凤家将军虽未见几面,但印象十分深刻,以她的脾气秉性,偷令牌这种事,她未必干不出来。

  “你管我令牌哪里来的。”寒铁衣可不像凤白梅那么大气,对于海崇光陷害他们进兵马司监狱一事,他还耿耿于怀,没甚好气地道:“就问我们能不能进黑市?”

  海崇光想了一想,终究还是点头,将令牌还给寒铁衣,开了门,领着二人进流民窟。

  三人一进门,便看到最边上那间草棚前围了不少人,一个个顶着满脑门的大汗,垫着脚往草棚里瞧,熙熙攘攘吵嚷着什么。

  凤白梅问:“怎么了?”

  海崇光道:“有位公子送了不少银子,大家瞧热闹呢。”说着,又冲着人群吼说:“刘婆婆,这大热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回头中暑了怎么办?还有你们,都赶紧回去,不要让俺一个个点名!”

  他嗓门大,嗓音粗狂,一嗓子吼出来,旁人还未觉如何,寒铁衣被震得一阵耳鸣,白了他一眼。

  那边围观的众人立刻做鸟散状,各自回屋,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阿婆柱着拐杖立在门口,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她又瘦又矮,一口门牙全掉光,整个脸颊往里深陷,浑浊眼眸里满是笑,扯着嗓子说:“村长,这小伙生的俊,你就让我多看两眼嘛!”

  刘婆婆说着话,瞧见伞下的二人,柱着拐杖颤巍巍地迎着他们走来,到凤白梅跟前,仰起头看着她说:“这个小伙子比里头那个还俊,村长,你哪里寻来这么多人?”她说着话,竟伸手去摸凤白梅的脸。

  凤白梅眉宇微凝,往后退了一步,刘婆婆脸上笑容便滞住了:“这位小公子躲什么?奴家又不吃了你。”

  “噗。”寒铁衣没忍住笑出声来,立刻引来刘婆婆的注意力,瞪着他道:“你笑什么?像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呢!”

  “是是是……”寒铁衣笑的双肩乱颤:“被你看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怎么了?”刘婆婆显然很不满寒铁衣的话,抬起犹如枯槁的手,捧着脸颊,神情好似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般,扭捏着道:“多少男人垂涎老娘闭月羞花之貌,老娘还看不上他们呢。”

  “哈哈哈哈……”寒铁衣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阿婆,您还做梦呢吧?”

  “叫谁阿婆!”刘婆婆立刻挑起几乎没有的眉毛,瞪大了眼,怒不可遏地道:“你叫谁阿婆呢?老娘今年才十八!”

  寒铁衣熟门熟路地躲到凤白梅身后,夸张地道:“十八?我看您老有八十了吧!”

  “你才八十!”刘婆婆双手抄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招呼,眼看凤白梅挡在前面,便要绕开她。她两腿站着都打颤,双手高举拐杖,颤颤巍巍向前,好似迎风摆动的树枝,随时可能栽倒。

  海崇光忙上前来将老阿婆一把拉住,板起脸说:“周公子在家里等着你呢,再不回去,他就要走了。”

  刘婆婆一听这话,忙柱着拐杖往家赶,一边念叨着:“周公子,你可得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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