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条小鱼干
沈千帆把门口欠条撕下来。陈旧铁门上横七竖八沾满了干胶带痕迹，或新或旧，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张存在过水电费欠条。
眼看着家里要被停水停电，沈千帆转账交了水电费。看着卡里三位数余额，他生无可恋地往床上一躺。
如果他能像楚行洲那么有钱就好了，他愿意成为楚总私生子！
可惜楚行洲年纪还没他大。沈千帆是个一百多岁年轻人，楚总是个不到三十岁小朋友，这辈子估计是当不成了。
“咪！”家里还有一个更小小朋友。
九尾猫幼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碰瓷似啪叽一下躺倒在了他肚子上撒娇似拱来拱去。
可可爱爱。
沈千帆用指关节轻轻地蹭它脸，从床头柜上拎过新买那袋小鱼干。
这袋小鱼干就是他今天晚饭。
拆开包装，沈千帆才发现里面其实只有半袋小鱼干——剩下全是支撑用塑料纸壳，营造出小鱼干很多效果。
沈千帆拆开了数了数。
一袋里面只有十三条小鱼干，还没有崽崽尾巴长，一条还要卖他三块钱！无良奸商！
沈千帆把小鱼干丢进嘴里嚼着，这种真空包装小鱼干又冷又硬，口感完全比不上现炸香软酥脆。
凑合着能吃，但不是他真想要那种。
楚行洲脸又浮现在了他脑海里。这个男人小鱼干，好诱人！
有机会一定要问问是在哪里买。
沈千帆兴致寡淡地吃了半袋小鱼干，但是没见过世面崽崽却对小鱼干抱有很大热情，一直好期待看着沈千帆，好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咪！”崽崽张嘴。
妈咪，饿饿，饭饭!
“你是小猫咪，小鱼干是大猫吃。”沈千帆教育它。
但是崽崽用委屈大眼睛盯着他，金黄色眼瞳泛着惹人心疼水光，好像就要哭唧唧了。
“……”沈千帆无奈，“好吧好吧，就一根。”沈千帆捡了根稍微小一点鱼干，喂给崽崽，然后爬起来去给它泡点奶粉当晚饭。
白天他要上班，都是麻烦老槐树精照顾崽崽，陪它玩，顺便还兼职喂奶工作。但是树猫有别，崽崽还是把老树精当朋友，把沈千帆当妈咪。
沈千帆难得在家，就帮它泡了一次奶粉。
这一罐奶粉分量还挺足，看起来能喝半个月。沈千帆舀了两勺奶粉放进小奶瓶，加了点温水，一边搅拌一边看崽崽抱着小鱼干哼哧哼哧地啃。崽崽牙齿细小，啃起鱼干来手脚并用，稍显艰难。
“儿子，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沈千帆一边搅拌奶粉一边说。
“咪。”崽崽在撕咬小鱼干间隙说。
“儿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就叫小鱼吧。”沈千帆说。
小名叫小鱼，大名就叫沈小鱼。
俗话说，贱名好养活。沈千帆在修炼成人形之前，名字也很随便。
因为他是家里老幺，他们一胎九个猫崽子，所以他叫做小九。
他妈妈是只温柔普通猫咪，满大街都是小狸花。猫妈妈还有他其他八个兄弟姐妹都不是妖，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寿终正寝，现在可能已经投胎当了好几轮猫咪了。
沈千帆作为妖，自然比一般猫咪长得慢，十几岁了还是未成年小猫模样，别兄弟姐妹早都离开妈妈成家立业了，只有它看上去还是那么小。
作为无家可归弱小未成年猫咪，猫妈妈去世后，沈千帆就被带进了收容区，在那里渡过了一大半童年，还认识了烛阴他们。
也幸好沈千帆去早，听说这两年收容区妖口数暴增，加上恶性暴力事件频频发生，管理者决定对进收容区幼崽进行统一阉割。
这也是他和烛阴反对送崽崽进收容所原因之一。
如果崽崽真是什么妖神后代，妖神转头发现自己走丢娃被人给阉了，后果不堪设想！
搞不好就“妖神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了。
崽崽奶粉泡好了，沈千帆怕烫着它，自己先尝了一口。
不烫，而且还挺好喝。甜而不腻，奶香味十足。
正好他吃了半包小鱼干口渴了。沈千帆拿着崽崽奶瓶，又喝了一口，两口，三口……
沈小鱼看着它奶瓶：“咪……QAQ”
弱小可怜又无助。
它为什么摊上了这么个缺德爹地。
……
崽崽喝了半瓶奶，还不满足，抱着奶瓶在床上翻滚，想要加餐。
沈千帆当着儿子面偷喝了它幼崽营养奶粉，有点过意不去，准备哄一哄它。
听白姐，给崽崽讲个故事吧。
绿喵文学城故事虽然好看，但里面大多是小男猫和小女猫，小男猫和小男猫，或者小女猫和小女猫爱情故事。
崽崽它还小，看这个不合适。
沈千帆在家里找了找，有没有正经书。沈千帆自己也几十年没好好看过书了，在家里翻箱倒柜，只找到了一本上世纪出版《妖物通鉴》。
《妖物通鉴》是妖族儿童必读书目，简化浓缩版妖族百科全书，早点让孩子看看也没坏处。这么想着，沈千帆翻开了这本书第一卷。
第一卷讲述是妖族历史，以及几位著名大妖神来历。
传说上古妖神一共有四位，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方，其中最为出名是掌管东方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被写在《妖物通鉴·妖神篇》第一页，因为他是现存最古老神，妖史也只能由他写起。据妖史记载，九尾天狐大约出现在一万六千年前，住在日月宫，掌管着日月星辰。
九尾狐一族最能蛊惑人心，历朝历代都有相关故事，被当做是亡国不祥之兆。而这位妖神九尾天狐恶名更甚。
没人知道万年前发生了什么，总之在他出世以后，比他更为古老妖神都陨落殆尽——听说是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神话传说，傍晚红霞就是由那些古神血染成。
自此，这位九尾天狐在史书中和“不祥”画上了等号。
鉴于九尾天狐故事比其他几位妖神都要恐怖得多，妖妈妈们统一用他来吓唬小孩。
“不听话小猫咪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大人吃掉！”
“……QAQ”
“不听话小兔叽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大人吃掉！”
“……QAQ”
“不听话小乌龟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大人吃掉！”
“……QAQ”
这位传说中妖神大人似乎胃口非常好，海纳百川，什么幼崽都能吃得下。
赤水市，正好处在九尾天狐掌管东方地界内，沈千帆也是听着这样吓唬长大，一听到这四个字还瑟瑟发抖。
沈千帆边看书边念，不知道崽崽能不能听得懂，但总觉得它像是听懂了，瞪圆了眼睛盯着沈千帆，神情很认真，还微微有点惶恐。
于是沈千帆对着崽崽邪魅一笑，一手支着下巴，放软了声音，和颜悦色地在它耳边轻轻道：“……不听话小猫咪会被妖神九尾狐大人吃掉。”
这是他小时候听到最多一句话，每次沈千帆捣蛋，妈妈就这么吓唬他。
九尾天狐恶名远扬，吓唬沈千帆百试百灵。
小崽崽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总之打了个哆嗦，偃旗息鼓地缩进了毯子里，只露出一对耳朵尖和一双金色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千帆。
沈千帆哈哈大笑。
……
有了昨天前车之鉴，第二天上班时间，沈千帆不敢再摸鱼了，坐在电脑前神情肃穆庄重，清瘦脊背挺得笔直，把键盘按噼啪作响，连不怎么重要部分代码都检查了好多遍。
白姐贼心不死，一直试图和他聊天，直到午休时间才逮住机会，拼命询问沈千帆昨天事。
“楚总……”沈千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形容，“还挺好说话。”
“不会吧？我看他挺像绿喵文学里高冷冰山总裁，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瞪谁谁流产那种。”白姐怀疑地说，“……而且千帆，你来公司才几年，在公司里资历也算不上有多老，楚总想问话不能找主管吗？”
说着，白姐就看了一眼他们主管——一个年过半百头发半秃老实中年大叔，正在照着镜子努力把后面头发拨到前额，遮挡那里光亮，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白姐随即恍然大悟：“楚总肯定是看你长得美，舍不得骂你。”
“……”沈千帆无奈，“白姐，你少看点绿喵文学城。”
白佰是妖，看到是沈千帆本相。在她眼里，对面沈千帆是像璞玉一样挑不出瑕疵美少年，惹人怜爱，连敲着键盘手都是指节分明、白皙漂亮。
可是在其他同事眼中，沈千帆只是个平平无奇、常年只穿格子衬衫宅男程序员同事。
想必在楚总眼里也是一样。
宅男程序员沈千帆勤奋工作了一整天，楚行洲也没有再露面。老总也很忙，不可能天天来办公室盯梢他，找员工麻烦。
沈千帆也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有点失望。
下班以后，白姐还逮着沈千帆说话，甚至走火入魔地拿着个小本本做笔记。
沈千帆生无可恋：“白姐，你实在好奇话，可以坚持每天上班摸鱼不干活，屡教不改，总有一天老总也会抓你谈话。”
“哎呀，我就是想做个调查，”白姐神神秘秘说，“……我想在绿喵文学城写小说，文名都起好了，但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写霸道总裁！”
为了更贴近现实，写出最霸道霸道总裁，白姐决定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地观察一下他们老总。
而这一切就要从唯一和楚行洲有过近距离接触沈千帆入手。
“哇哦。”沈千帆说，“那写完让我看看。”
白姐：“成交！”
沈千帆好奇地问：“可我知道八卦好像还没你知道多。豪门恩怨那部分还是你告诉我呢。”
白姐说：“要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写八卦那些人又没接触过楚行洲，他们说得也不一定对嘛。”
秉承着小心求证目，白姐要对总裁进行全方位无死角观察。
“确实。”沈千帆说。他感觉楚行洲还挺温和，不像传言中那种冷血夺利人。
沈千帆尽可能地回答了白姐提出问题，事无巨细，只要能想到都答了。
但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把楚行洲喂流浪猫事情告诉她。
夕阳下，楚行洲半蹲在地上温柔地看着几只流浪猫。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他不太想跟别人分享，就好像这是什么不能说秘密。
谁能想到他们老总下了班会蹲在地上喂流浪猫。
白姐蹦蹦跳跳地去自行车棚骑车，准备去白萝卜幼儿园接小兔子们。沈千帆则走向了相反方向，他要回家喂崽崽。
但是鬼使神差，沈千帆又忍不住绕了点路，到昨天那个花坛前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是这么有缘分，他竟然又看到了楚行洲。
楚总主业仿佛不是当总裁，而是个给流浪猫送温暖爱心志愿者。
和上次一样，流浪猫争着抢着想要楚行洲来抚摸它们。但是在楚总拿出小鱼干来时候，流浪猫们还是不想要，甚至有一些惶恐地跑走了。
沈千帆看得有点入神，站在原地没动，楚行洲抬头起就看到了他。
“楚总。”沈千帆连忙跟他打招呼。
楚行洲点点头：“千帆，下午好。”
“您在喂流浪猫？”沈千帆装作好奇地凑了过去，想顺势仔细看看他小鱼干是什么牌子。
但那包装袋上，干干净净，半个字也没有。
这小鱼干难道是自己炸？
沈千帆更好奇了，眼神里那点探究都快藏不住了。难道还是楚总自己炸吗？
但是楚行洲似乎没把喂猫这件事当成秘密，风轻云淡地说：“我以前也有一只小猫，可是我把他弄丢了。”
原来是这样。
沈千帆忍不住想：那楚总弄丢小猫现在在哪里？它是不是也在外面流浪？
拨开那些真真假假流言蜚语，传说中手眼通天豪门私生子楚行洲，竟然被他窥见了一点不为人知温柔。
当即，沈千帆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决定。
他匆匆告别了楚总，悄悄找了个无人角落变成了猫咪。
——然后朝着楚行洲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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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家里要被停水停电，沈千帆转账交了水电费。看着卡里三位数余额，他生无可恋地往床上一躺。
如果他能像楚行洲那么有钱就好了，他愿意成为楚总私生子！
可惜楚行洲年纪还没他大。沈千帆是个一百多岁年轻人，楚总是个不到三十岁小朋友，这辈子估计是当不成了。
“咪！”家里还有一个更小小朋友。
九尾猫幼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碰瓷似啪叽一下躺倒在了他肚子上撒娇似拱来拱去。
可可爱爱。
沈千帆用指关节轻轻地蹭它脸，从床头柜上拎过新买那袋小鱼干。
这袋小鱼干就是他今天晚饭。
拆开包装，沈千帆才发现里面其实只有半袋小鱼干——剩下全是支撑用塑料纸壳，营造出小鱼干很多效果。
沈千帆拆开了数了数。
一袋里面只有十三条小鱼干，还没有崽崽尾巴长，一条还要卖他三块钱！无良奸商！
沈千帆把小鱼干丢进嘴里嚼着，这种真空包装小鱼干又冷又硬，口感完全比不上现炸香软酥脆。
凑合着能吃，但不是他真想要那种。
楚行洲脸又浮现在了他脑海里。这个男人小鱼干，好诱人！
有机会一定要问问是在哪里买。
沈千帆兴致寡淡地吃了半袋小鱼干，但是没见过世面崽崽却对小鱼干抱有很大热情，一直好期待看着沈千帆，好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咪！”崽崽张嘴。
妈咪，饿饿，饭饭!
“你是小猫咪，小鱼干是大猫吃。”沈千帆教育它。
但是崽崽用委屈大眼睛盯着他，金黄色眼瞳泛着惹人心疼水光，好像就要哭唧唧了。
“……”沈千帆无奈，“好吧好吧，就一根。”沈千帆捡了根稍微小一点鱼干，喂给崽崽，然后爬起来去给它泡点奶粉当晚饭。
白天他要上班，都是麻烦老槐树精照顾崽崽，陪它玩，顺便还兼职喂奶工作。但是树猫有别，崽崽还是把老树精当朋友，把沈千帆当妈咪。
沈千帆难得在家，就帮它泡了一次奶粉。
这一罐奶粉分量还挺足，看起来能喝半个月。沈千帆舀了两勺奶粉放进小奶瓶，加了点温水，一边搅拌一边看崽崽抱着小鱼干哼哧哼哧地啃。崽崽牙齿细小，啃起鱼干来手脚并用，稍显艰难。
“儿子，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沈千帆一边搅拌奶粉一边说。
“咪。”崽崽在撕咬小鱼干间隙说。
“儿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就叫小鱼吧。”沈千帆说。
小名叫小鱼，大名就叫沈小鱼。
俗话说，贱名好养活。沈千帆在修炼成人形之前，名字也很随便。
因为他是家里老幺，他们一胎九个猫崽子，所以他叫做小九。
他妈妈是只温柔普通猫咪，满大街都是小狸花。猫妈妈还有他其他八个兄弟姐妹都不是妖，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寿终正寝，现在可能已经投胎当了好几轮猫咪了。
沈千帆作为妖，自然比一般猫咪长得慢，十几岁了还是未成年小猫模样，别兄弟姐妹早都离开妈妈成家立业了，只有它看上去还是那么小。
作为无家可归弱小未成年猫咪，猫妈妈去世后，沈千帆就被带进了收容区，在那里渡过了一大半童年，还认识了烛阴他们。
也幸好沈千帆去早，听说这两年收容区妖口数暴增，加上恶性暴力事件频频发生，管理者决定对进收容区幼崽进行统一阉割。
这也是他和烛阴反对送崽崽进收容所原因之一。
如果崽崽真是什么妖神后代，妖神转头发现自己走丢娃被人给阉了，后果不堪设想！
搞不好就“妖神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了。
崽崽奶粉泡好了，沈千帆怕烫着它，自己先尝了一口。
不烫，而且还挺好喝。甜而不腻，奶香味十足。
正好他吃了半包小鱼干口渴了。沈千帆拿着崽崽奶瓶，又喝了一口，两口，三口……
沈小鱼看着它奶瓶：“咪……QAQ”
弱小可怜又无助。
它为什么摊上了这么个缺德爹地。
……
崽崽喝了半瓶奶，还不满足，抱着奶瓶在床上翻滚，想要加餐。
沈千帆当着儿子面偷喝了它幼崽营养奶粉，有点过意不去，准备哄一哄它。
听白姐，给崽崽讲个故事吧。
绿喵文学城故事虽然好看，但里面大多是小男猫和小女猫，小男猫和小男猫，或者小女猫和小女猫爱情故事。
崽崽它还小，看这个不合适。
沈千帆在家里找了找，有没有正经书。沈千帆自己也几十年没好好看过书了，在家里翻箱倒柜，只找到了一本上世纪出版《妖物通鉴》。
《妖物通鉴》是妖族儿童必读书目，简化浓缩版妖族百科全书，早点让孩子看看也没坏处。这么想着，沈千帆翻开了这本书第一卷。
第一卷讲述是妖族历史，以及几位著名大妖神来历。
传说上古妖神一共有四位，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方，其中最为出名是掌管东方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被写在《妖物通鉴·妖神篇》第一页，因为他是现存最古老神，妖史也只能由他写起。据妖史记载，九尾天狐大约出现在一万六千年前，住在日月宫，掌管着日月星辰。
九尾狐一族最能蛊惑人心，历朝历代都有相关故事，被当做是亡国不祥之兆。而这位妖神九尾天狐恶名更甚。
没人知道万年前发生了什么，总之在他出世以后，比他更为古老妖神都陨落殆尽——听说是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神话传说，傍晚红霞就是由那些古神血染成。
自此，这位九尾天狐在史书中和“不祥”画上了等号。
鉴于九尾天狐故事比其他几位妖神都要恐怖得多，妖妈妈们统一用他来吓唬小孩。
“不听话小猫咪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大人吃掉！”
“……QAQ”
“不听话小兔叽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大人吃掉！”
“……QAQ”
“不听话小乌龟会被妖神九尾天狐大人吃掉！”
“……QAQ”
这位传说中妖神大人似乎胃口非常好，海纳百川，什么幼崽都能吃得下。
赤水市，正好处在九尾天狐掌管东方地界内，沈千帆也是听着这样吓唬长大，一听到这四个字还瑟瑟发抖。
沈千帆边看书边念，不知道崽崽能不能听得懂，但总觉得它像是听懂了，瞪圆了眼睛盯着沈千帆，神情很认真，还微微有点惶恐。
于是沈千帆对着崽崽邪魅一笑，一手支着下巴，放软了声音，和颜悦色地在它耳边轻轻道：“……不听话小猫咪会被妖神九尾狐大人吃掉。”
这是他小时候听到最多一句话，每次沈千帆捣蛋，妈妈就这么吓唬他。
九尾天狐恶名远扬，吓唬沈千帆百试百灵。
小崽崽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总之打了个哆嗦，偃旗息鼓地缩进了毯子里，只露出一对耳朵尖和一双金色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千帆。
沈千帆哈哈大笑。
……
有了昨天前车之鉴，第二天上班时间，沈千帆不敢再摸鱼了，坐在电脑前神情肃穆庄重，清瘦脊背挺得笔直，把键盘按噼啪作响，连不怎么重要部分代码都检查了好多遍。
白姐贼心不死，一直试图和他聊天，直到午休时间才逮住机会，拼命询问沈千帆昨天事。
“楚总……”沈千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形容，“还挺好说话。”
“不会吧？我看他挺像绿喵文学里高冷冰山总裁，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瞪谁谁流产那种。”白姐怀疑地说，“……而且千帆，你来公司才几年，在公司里资历也算不上有多老，楚总想问话不能找主管吗？”
说着，白姐就看了一眼他们主管——一个年过半百头发半秃老实中年大叔，正在照着镜子努力把后面头发拨到前额，遮挡那里光亮，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白姐随即恍然大悟：“楚总肯定是看你长得美，舍不得骂你。”
“……”沈千帆无奈，“白姐，你少看点绿喵文学城。”
白佰是妖，看到是沈千帆本相。在她眼里，对面沈千帆是像璞玉一样挑不出瑕疵美少年，惹人怜爱，连敲着键盘手都是指节分明、白皙漂亮。
可是在其他同事眼中，沈千帆只是个平平无奇、常年只穿格子衬衫宅男程序员同事。
想必在楚总眼里也是一样。
宅男程序员沈千帆勤奋工作了一整天，楚行洲也没有再露面。老总也很忙，不可能天天来办公室盯梢他，找员工麻烦。
沈千帆也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有点失望。
下班以后，白姐还逮着沈千帆说话，甚至走火入魔地拿着个小本本做笔记。
沈千帆生无可恋：“白姐，你实在好奇话，可以坚持每天上班摸鱼不干活，屡教不改，总有一天老总也会抓你谈话。”
“哎呀，我就是想做个调查，”白姐神神秘秘说，“……我想在绿喵文学城写小说，文名都起好了，但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写霸道总裁！”
为了更贴近现实，写出最霸道霸道总裁，白姐决定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地观察一下他们老总。
而这一切就要从唯一和楚行洲有过近距离接触沈千帆入手。
“哇哦。”沈千帆说，“那写完让我看看。”
白姐：“成交！”
沈千帆好奇地问：“可我知道八卦好像还没你知道多。豪门恩怨那部分还是你告诉我呢。”
白姐说：“要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写八卦那些人又没接触过楚行洲，他们说得也不一定对嘛。”
秉承着小心求证目，白姐要对总裁进行全方位无死角观察。
“确实。”沈千帆说。他感觉楚行洲还挺温和，不像传言中那种冷血夺利人。
沈千帆尽可能地回答了白姐提出问题，事无巨细，只要能想到都答了。
但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把楚行洲喂流浪猫事情告诉她。
夕阳下，楚行洲半蹲在地上温柔地看着几只流浪猫。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他不太想跟别人分享，就好像这是什么不能说秘密。
谁能想到他们老总下了班会蹲在地上喂流浪猫。
白姐蹦蹦跳跳地去自行车棚骑车，准备去白萝卜幼儿园接小兔子们。沈千帆则走向了相反方向，他要回家喂崽崽。
但是鬼使神差，沈千帆又忍不住绕了点路，到昨天那个花坛前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是这么有缘分，他竟然又看到了楚行洲。
楚总主业仿佛不是当总裁，而是个给流浪猫送温暖爱心志愿者。
和上次一样，流浪猫争着抢着想要楚行洲来抚摸它们。但是在楚总拿出小鱼干来时候，流浪猫们还是不想要，甚至有一些惶恐地跑走了。
沈千帆看得有点入神，站在原地没动，楚行洲抬头起就看到了他。
“楚总。”沈千帆连忙跟他打招呼。
楚行洲点点头：“千帆，下午好。”
“您在喂流浪猫？”沈千帆装作好奇地凑了过去，想顺势仔细看看他小鱼干是什么牌子。
但那包装袋上，干干净净，半个字也没有。
这小鱼干难道是自己炸？
沈千帆更好奇了，眼神里那点探究都快藏不住了。难道还是楚总自己炸吗？
但是楚行洲似乎没把喂猫这件事当成秘密，风轻云淡地说：“我以前也有一只小猫，可是我把他弄丢了。”
原来是这样。
沈千帆忍不住想：那楚总弄丢小猫现在在哪里？它是不是也在外面流浪？
拨开那些真真假假流言蜚语，传说中手眼通天豪门私生子楚行洲，竟然被他窥见了一点不为人知温柔。
当即，沈千帆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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