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密室里的他与我_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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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密室里的他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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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完这些,本以为小常会非常激动地跳起来谴责仇炼争这等耍流氓的行径与言语。

  结果他却只是看着我。

  很认真也很担忧地看着我。

  我问他为何这样看我,他却反问我:“他当时确实一手握刀,一手放在你腰上?”

  我点头,他再问:“所以他没有制住你的手?”

  我皱着眉头点头,他又问:“所以……你的双手完全是自由的?”

  我沉了脸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终于问到图穷匕见:“那你为何不一手挟住刀,再反手一掌拍他呢?”

  我沉默了。

  我以沉默回答他这针锋相对的问题。

  而小常继续道:“如果是叶小颜,她确会被挟持住,因为她的实力只有唐约的一半。可被仇炼争挟持住的那个人已不是叶小颜……”

  “而是你——‘劫焰掌’唐约。”

  “只要你还有内力,只要你的双手还是自由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能够困得住你!”

  “从前我们一路逃亡时,不知有多少杀手以为你受了重伤,就放松警惕,贴身靠近,然后被你反手一掌拍死!”

  他严肃地问我:“所以,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拍他?”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不好意思。”

  刚骗了人家感情,再把人家一掌拍死,绝世渣男都没有这么渣。

  我不好意思这么干啊。

  小常瞪着我道:“你不想杀他,也可攥住他的腕子,然后脱离挟制!”

  我道:“可这样,我就会和他打起来。”

  小常道:“你难道怕和他打?”

  “我怕。”我老老实实道,“认真打起来,我怕会把他打死。”

  那种情况下我俩打起来,仇炼争一定会用尽全力,而我为了摆脱他,就不能只用拳脚,必须用“劫焰掌”。

  拳脚可以收力,“劫焰掌”收不了力。

  它太霸道,也太决绝。

  它是有去无回,它能放不能收。

  那时仇炼争还不是意气门的门主,实力并不如现在,我若真一掌拍在他胸口,他极可能会在几日内或者几个时辰内死去。

  至于为什么我觉得当时能打赢他,是因为他虽掌法厉害,但那时他是刚加入意气门,因性格高傲和没有背景而被排挤,没什么功绩也欠缺江湖经验,而他的眼力和对形势判断的能力……怎么说呢?

  小常道:“你是想说他毫无眼力和判断力?”

  我瞪他:“胡说什么呢,你也太小看人了。”

  说完我严肃道:“他的眼力和判断力,一千分里可是有足足五分的!”

  他这个人,非要和擅长内功不擅长外功的范鱼州去拼内功,还一定要和这位擅长水战的“鱼爷”在水里打,导致自己提前用掉了两次大招,然后又和擅长外功不擅长内功的“牛爷”风马牛去拼外功,导致自己被甩到树上数次,背部受伤不轻。

  这种以己之短、碰对方之长的天才策略。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就顾着莽,莽完了就爽啊?

  我甚至怀疑当时仇炼争不挟住我的掌而只顾着非礼,也是存心激怒我,然后等我直接和他打起来。

  小常想了想,忽然醒悟过来:“等等,你又在转移话题了!”

  “我怎么转移话题了?我不是在说仇炼争吗?”

  “我们原来说的可不是这个。”小常有点恼地看着我,“你不舍得杀仇炼争,就硬生生忍了他对你的非礼轻薄?是不是这样?”

  我正色道:“你大错特错。”

  然后我举起两根手指。

  第一,我没忍!”

  我骂了他很多句的!

  “第二,我只是当时不舍得杀他!我现在舍得很!”

  小常凝视了我半天,浓眉大眼的脸上居然透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与焦虑。

  “当时他那样对你,你都不舍得杀他,那为什么现在就舍得杀了?他又做了什么?”

  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

  笑出来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陌生,连我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连小常的脸色都忽的变了一变,好像被一刀刺了一下眼皮。

  “小常,你猜猜看啊。”

  但你永远都猜不到的。】

  我与仇炼争如此暧昧僵持,让那俞星棋看的是莫名其妙,他正要说点什么,可那地上原本昏死过去的柳无絮,忽然之间就动了一动。

  他动的是手指。

  他竟从昏死中醒来!

  指尖一弹,竟还能发出最后两道阴风!

  一道直接向着我的胸口心脉飞去,另外一道朝着俞星棋!

  我心中大呼不妙,而原本挟着我的仇炼争忽然把刀扔出,然后箍着我的腰直接往旁边一闪,直避开了这一道阴风!

  这王八蛋说着说着要杀人。

  可危险来临时,他下意识的反应还是护着叶小颜。

  这竟已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而被仇炼争扔出的刀,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那柳无絮的脑袋!

  但俞星棋就比较惨了。

  他正面中了一道阴风,哀呼一声就倒了下来,我在一旁看着一急,只一个手肘刺向仇炼争胸口,挣脱了他的挟制,然后往地上翻了一滚,接住了要倒下的俞星棋。

  这时仇炼争反应过来,目光一厉道:“你不许碰他!”

  我却查看起了俞星棋的脉象,冲他道:“他现在受了这阴风指的内伤,我要给他运功治伤!”

  仇炼争却不肯信:“无需劳你大驾,我来即可!”

  他上前一步就要来拿我,我只怒道:“蠢货,你想他死吗?”

  他面色一厉,我只冷冷道:“柳无絮这阴风指源自‘莫沧山’一派的‘莫沧寒水功’,属西北八大阴寒内功之一,你的内功本就阴寒无比,你来给他治伤,那是伤上加伤!”

  仇炼争厉声问:“我救不了他,你就可以?”

  我瞪他道:“我就是可以!”

  说完我解释道:“柳无絮没有把这内功指法练到家,我还能救他一救。我运功期间你去给我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闯进来!”

  仇炼争目光森冷地盯死了我,不肯挪一分一毫的步。

  我就不理这人,直接开始给俞星棋运功了,结果仇炼争见到瞪我半天我也不理他,他最后怒瞪我一眼,然后满身杀气地去守门口了。

  果不其然,来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倒是宫里的人,可此刻似乎已经叛变,杀气冲冲地拿着刀或剑来砍劈仇炼争。

  仇炼争半步不动。

  一掌出,一人倒地,胸口竟无端端渗出霜雪。

  一手抬,一人脖子“咯”地一声扭了百八十度。

  一指刺,正中一人眉心,他整张脸都被冻得僵紫而青!

  来来回回,他杀了八个人,杀一人只用一招!

  杀气愈发胀满、欲烈。

  目光愈发如冰、刺骨!

  而他一步未曾动,如天神般守着房门,这一道大门就被他一个人守成了固若金汤、寸土不可侵!

  我暗叹一口气,只觉得这人掌功实在阴寒诡异得紧。

  难怪他战斗起来如同不要命的莽夫,却能活到现在。

  我叹息间,又来了八人。

  这八人也被他一招一招杀。

  像一点点拆掉大桌子的八个角。

  这次他却负了点伤。

  没有人能给他造成新伤,是他背部的旧伤在无声无息地、一点一滴地蔓血。

  我又叹了口气,俞星棋的气息渐渐平复,他还在昏睡,但却没有生命危险了。

  于是我冲着仇炼争喊道:“他好了,你过来看看。”

  仇炼争一个狠劲直冲过来,而我瞬时让开,他探了探俞星棋的脉时,我的人已经冲出门外了。

  冲出去的时候停了一停,我送了他两句话。

  “他没有武功,又需要休养,你先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去处理宫里的内奸!”

  仇炼争看俞星棋确实无事,回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去西面找‘万里一风’盛万里主持大局,他很可靠,绝不会背叛!”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因为他这短暂的信任而开心还是难过。反正冲出去以后我一路狂奔,确实到了那云隐宫的西面建筑群,然后在里面找到了盛万里。

  那盛万里看见我时,手指一松,一个女人断掉的脖子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慢慢滑落,然后他从一个孩子身上轻轻拔出了一把剑,跨过几个宫人的尸体,他慢慢看向了我。

  看到这人,我就觉得仇炼争看人的眼力确实不错。

  简直和瞎子一样好啊!

  我皱着眉:“你也投靠了铸血坛?”

  盛万里淡淡道:“阁下既是外人,何必掺和铸血坛与云隐宫的斗争?”

  我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到一半的时候,我和盛万里几乎是同时出手!

  我这辈子,第一讨厌剑法比我好的人(虽然很多),第二讨厌刀法比我好的人(也不少),所以这里打戏就略了。

  反正十招过后,他缓缓倒下。

  背后印了我方方正正的一掌。

  而在他高大身躯如玉柱一般崩塌的时候,仇炼争也恰巧赶到,看到了这一幕。

  一幕的尸体与鲜血,全是他认识的人。

  他飞一般的影子冲出去,扶了那盛万里,而盛万里殷殷切切地看了他一眼,脸颤嘴抖,说不出一句话的情况下,终于闭目死去。

  仇炼争抬头。

  似乎没有怒,但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杀了盛万里?”

  我皱眉道:“因为他要杀我!”

  仇炼争讥诮一笑:“你不该杀吗?”

  我冷冷道:“他杀我之前还杀了这些人!你看看这些死人身上的伤口!有剑伤!”

  仇炼争果然看了。

  “我看过,是有剑伤,地上还有把被人扔掉的剑。”

  我心里一松:“而我杀人不用剑。”

  “里面也有被掌力扭断脖子的。”仇炼争目光如刀,“而且,我不知道你会什么不会什么。”

  哦,也对哦。

  他好像确实不了解我会什么不会什么。

  我迎上他冰冷如锥子般的目光,平静道:“我已经取得药,我没有必要再对你撒谎。”

  “但是,盛万里也没有必要出卖我们。”仇炼争冷声道,“他救过宫主,也救过我!”

  我平静道:“我也救过你,救过俞星棋。”

  仇炼争一愣,然后像一下子失了感情似的语调淡淡道:“是,所以我才把他的位置告诉了你。”

  “而你借此机会杀了他。”

  他忽的一跃冲天,半空中一掌打下!

  我旋身而避,避开的地方竟裂开了一个血红的大洞!

  我再看他掌心带血,才发现他刚刚与我说话时,已不动声色划破掌心,然后把自己的血凝成了红冰!

  他竟然直接出大招打我!

  还是用自己的血来打我!

  他见我躲开,又往掌心划开一记,那血滴子是哗啦啦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好像他要把全身的血都凝成冰打我似的,我知道此刻他愤怒到了极点,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于是不再和他纠缠,足尖一点,便冲天而去!

  这厮却在后面紧追不放,一直追着我追到了那洞穴。我一路冲进黑暗的洞穴,在这曲折反复的洞里到处乱撞,也不知撞到了哪个房间里,我一模前面,全是墙壁,我竟然闯进死路来了!

  而仇炼争也追了进来,守在门口,不紧不慢地点了一只火把,放在地上。

  “你没有路可以走了。”

  他说完一掌拍来,杀气凛凛,毫不留情。

  可这时房间的上方,却忽然掉落了一些黑洞洞的长条状物体。

  我左躲右闪,避开这掉落的玩意儿,他也不得不出掌刀把那玩意儿一劈两断,劈到地上才看见,这掉下来的居然是蛇!

  许多条五彩斑斓,有着流光鳞片的三角头的蛇!

  忽有一阵诡异的轻笑,一个黑衣男忽从角落里飞蹿而出,如灵狐一般贴地而非,瞬间捉住了那仇炼争的脚腕!

  他足部有旧伤,因此挣脱不开,只向地上那人的背部打上一掌。

  那人却头也不用抬,背也不挪。

  只是他的肩膀处却忽的一耸,竟耸出来一条粉粉嫩嫩嫩的小蛇,蛇头一扬,它冲着仇炼争那带伤口的掌心吐出一口粉烟!

  仇炼争使另一脚踢向此人,那人顿时卷身一缩,放开脚腕,往旁边飞蹿,头也不回地向仇炼争和我投去十条五彩斑斓的黑蛇!

  等我们劈开蛇躲完蛇的时候,那人已不知往墙上按了什么机关,还发出一声诡异无比的轻笑,等我们看过去的时候,这房间的石门竟已落下,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仇炼争只用刺骨目光盯紧了我。

  “这房间的机关为了防止误困宫人,三个时辰就会自动打开,这段时间用来杀你,够了。”

  我瞪他一眼:“三个时辰?你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了!”

  我说完指着他的手掌:“你知不知道那条喷你烟的小粉蛇是什么?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掌心!”

  仇炼争定睛一看,面色微变。

  他的掌心有血,那粉烟顺着伤口渗进去,现在他整个手掌都变粉了。

  不但掌心变粉,就连他的额头,好像也浮出了一个印记——好像一朵粉粉嫩的花。

  我解释道:“这是‘蛇爷’养的‘下三路粉头蛇’,中了它的毒烟,半个时辰内,就会全身经脉爆体而亡!除非……”

  仇炼争接下去道:“除非与女子或男子交合……”

  他说到这里,忽的冷笑一声:“我也听说过,这是‘蛇爷’专门用来陷害人用的……”

  我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就先别和我打了……”

  仇炼争冷冷道:“不要紧,半个时辰内,我也能杀了你再自杀。”

  我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他是真的要用心与我厮杀,不管是我杀了他还是他杀了我,门卫的蛇爷几乎都要偷笑出声来,他杀了我,他活不了,我杀了他,我也得身受重伤,都不一定能跑的出这迷宫般的洞穴,无论谁死,门卫的俞星棋和那些宫人都得继续倒霉,亮明哥也得不了救。

  我看向他,目光恳切道:“你可以先用我解毒,我们出去把蛇爷收拾了,然后再分个胜负,可以吗?”

  【小常听得“腾”一下跳了起来,几乎撞到了屋顶。

  他顶着个大包就这么跳下来,冲着我大吼道:“你是疯了吗!?”】

  我疯没疯不知道,反正仇炼争是愣住了。

  楞完他一字一句地问:“解毒?你帮我?”

  他每个字都是满满的不信,语调透着十足的戒备与警惕。我只能硬着声儿道:“我不想和你!但没有别的办法……”

  仇炼争瞪我:“与我同归于尽不好么?”

  我道:“然后让蛇爷害死俞星棋还有那些无辜的宫人?”

  仇炼争呼吸一窒,倒是被我噎得不出话了。

  我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你可以先点我的穴,再用我来解毒!”

  仇炼争冷冷道:“点穴了你可以用内力冲开,我又不是没看过……”

  我压下火气道:“用内力强行冲开我也会受内伤!而且你可以一直攥着我的脉门!”

  仇炼争盯我半天:“你不会肯的。”

  我咬牙道:“我也有条件,我要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

  “第一,你不许碰我的脸。第二,你只许拿我解毒!第三,解完毒,你带我走出这洞穴!”

  我一个人确实走不出这曲折离奇的洞穴。

  仇炼争目光中水火涌动,如天人交战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半信半疑道:“就算我答应了,你肯吗?”

  为表诚信,我伸出一只手,全身放松戒备,并且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一阵冷风袭来,仇炼争瞬间靠近,以虎狼之速扣住我脉门,但是没有点我穴道。

  我只平平静静地看着他。

  “别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

  仇炼争厉声道:“离毒发还有半个时辰,我必须问你些问题。

  他似极力压制着怒意道:“你入宫前就欺我、叛我、勾得我几乎为你丧命,你认不认?”

  我点头。

  “入宫后你利用我盗药。你认不认?”

  我点头。

  “你利用我杀了盛万里与那些无辜的人……”

  我摇头:“我不认,我只盗了药。”

  听完,他表情中闪动了许多光与影。

  不知是犹疑还是戒备在酝酿。

  “我可以信你这一点,但你先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要用这药的是谁?”

  我叹了口气:“这很重要?”

  他看了一会儿,目光一寒:“那是个男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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