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十章[11-05
ll“很简单，有人想要你的命。”
陆云潮简短的回应了谢舟，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怜悯。眼前矜贵的小殿下还在疑惑之中，然而答案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我知道自己得罪过很多人，”谢舟扳着指头给陆云潮细数之前的事迹，并没能够看到他眼神中闪过的神色。
陆云潮看着他低垂的睫眉，对于话里那些可大可小的错事淡淡一笑。谢舟并没有搞清楚原因，在有良好的出身与美貌之下，娇纵任性并不会导致死亡，打闹也从来只是增加感情的调节剂。
对于死亡这个话题，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隐藏其中。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在察觉陆云潮对自己暂时毫无危险后，谢舟不自觉的声望也大了些，于是在发现他疑似走神后，不由有些不满。
“你讲到了你夜盗合欢宗秘宝这件事，”陆云潮撑着下巴，语气中隐约夹杂着轻笑。许多年前谢舟也是这样讲述着自己的经历的，想来他也是愚蠢，上辈子怎会让鱼目混珠。
陆云潮给谢舟倒茶水：“她们那儿有什么呢？”
“听你的语气就像是哄孩子。”谢舟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苦涩滋味触及味蕾，随着茶盏一起，他很快就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皱着眉头问，“那么谁想要我的命？”
“我的合作者，”陆云潮声音低沉，眉目间泛着淡淡阴霾，“实际上我现在才知道他是谁，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干掉皇帝，但......”
谢舟：“他要造反？！”
陆云潮看到谢舟突然变脸，不由好笑的短暂停顿了一下：“也能这样说？”
谢舟对这件事情十分看重：“鬼王殿下能把事情一次性全部说完吗？这又不是悬疑话本子，你没必要让我找你留下的伏笔。”
陆云潮敲击着桌面，不赞同的回应：“是你打断了我。”
谢舟举手投降：“尽可能的闭嘴。”
“背后之人从未露面过，与我合作时也一直是靠书信往来。但他给了我许多珍奇异宝，让我迅速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这辈子也是如此。而他需要我做的，则是替他扫清障碍，有时候是朝中之人，有时候是修仙界大能，最后是你。”
陆云潮说起这个时表情变得很淡，他不自觉地回忆着手下带着谢舟的尸体回来时的场景，内心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料到背后之人是谁的，但是想要复活谢舟的冲动占据了一切，以至于忽略了所有细节。
“我没要要求过他们将你带回来，但他们还是那样做了，小舟，你偶尔也应该转动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想原因，你一直在调查我的死，没能有结果是因为你的敌人确实在朝堂之上，并且要比你更加有能力。”
谢舟握紧了藏在背后的手，轻声说：“你大可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
“我喜欢看你努力压下内心愤怒的模样，”陆云潮握住谢舟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指甲印泛着红，“要破了哦，真是不注意。”
谢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盯着自己泛红的手心看了许久，才低低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着急，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所以我才想多铺垫一些，让你可以慢慢消化这一点。”
陆云潮安抚他，并且继续说：“我原本以为是你的某个亲戚，毕竟谢韵登基后身体不好又无子，而谢熙在你入门几年后便病逝，他所要对付的就只有你一个坏人缘的小殿下，以方便自己在谢韵死后上位。但不幸的是很显然不是这样，我在重新回到这里后调查了一番。做鬼总是有好处的，他们虽然很谨慎，但有意思的是我发现了李闵这个人实际上一直与你兄长谢韵有私下往来。”
谢舟想过很多人的名字，但最后在陆云潮口中听到谢韵这两个字后，还是忍不住猛的一颤，下意识的想要为自己的兄长辩护，但陆云潮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小舟你之前说过为什么我会轻易将陈婉认成你，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我凭什么信任她呢？想想看你出宫的事情有谁人知道，而且你宫中的钗裙在那次后大多都被清扫了吧。”
陆云潮从怀中拿出那枚一直保存着的步摇，上面的花纹精致，流苏轻轻摇摆着，一如多年前他们相见时。
“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皇宫中那么多人，也许有宫女偷走了它们，并且变卖给陈家。或者就是陈毅知道了一些原委，想要......”
“清醒一点，谢舟。即使你一直以来都在极力否认，但那天陈毅想说的根本就不是太医，而是太子，你只是不愿意，或者不敢去想这一层关系。”
陆云潮收起了那只步摇，他抿着嘴，第一次有些真的动怒：“你的兄长杀我恐怕只是觉得我与你走的太近，他不希望你在皇城有任何帮手。而且我打听到你去修仙这件事情不就是他提出的吗？皇宫到处都是你父皇的人，他很难对你下手了，但当你踏上修仙界就不一样了，所以就算不用去想也知道徐长老能是谁的人。”
谢舟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云潮看着他的眼睛，那些跳动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如同无尽的原野中被大火烧尽的草，灰暗覆盖了一切。蝴蝶翅膀似的睫颤动着，陆云潮以为他快哭了，歪着头想再去看清晰一些，下一秒就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
他能够在这琥珀色里看出痛苦或者挣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在心中绽开。他其实想过自己或许应该保守这个真相，然后默默替他解决，但是这并不公平，不管是对于他还是谢舟。
谢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还查到了一些什么呢？”
“又或者你想知道什么呢？”陆云潮想了想后试探性的问道。
“算了，也没什么。”
谢舟脑袋低低的，他很清楚陆云潮没什么欺骗他的理由，但尽管如此，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他是与谢韵一母同胞的兄弟，谢韵有什么理由会想要杀掉自己呢？
谢舟清楚陆云潮没什么骗自己的理由，只是.......
“这种生辰礼物也太烂了吧。”谢舟给自己倒茶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极力想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最后还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陆云潮：“不，还有更好的东西在后面。小舟，你要耐心一些。”
谢舟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去。
他推开窗，外面天已明亮。风夹杂着雪吹进来，冰冷更让人清醒。
谢舟靠着窗户望陆云潮那边看去，清秀的少年握着杯盏，眼眸中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谢舟和他对望，其实是想象不到他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魔头的，有那样清澈眼睛都人，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样地步的呢。
当年发誓要考取功名做个为民声张正义的好官的少年，最终变成这幅模样，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在小的时候宫女们总说，如果没有我，母后便不会死。”谢舟淡淡的收回目光，望向远处的山野，“我总是很恐惧这样的话，我是一切坏事的源头吗？我是他们口中的灾星吗？尽管宫中的流蜚语很快就被压下去了，父皇处死了那些宫女，但每当我看到王贵妃看我那复杂的眼神时我总会想，是不是我没有出生就好了呢？”
“流蜚语的源头是王贵妃？”
谢舟点点头，说话的声音降了下去：“我在听到徐长老与王贵妃有关系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些。她不喜欢我，认为我害了我母亲，私下里总有些小动作。我知道这些，也一直防备着她，总想着离开皇城就能好起来，但我没想过兄长也会参与进来。”
“你应该不会想把我一直关着在这吧？”谢舟说着突然就换了话题，皱起眉头来。
陆云潮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说的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做梦呢。”
另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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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潮简短的回应了谢舟，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怜悯。眼前矜贵的小殿下还在疑惑之中，然而答案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我知道自己得罪过很多人，”谢舟扳着指头给陆云潮细数之前的事迹，并没能够看到他眼神中闪过的神色。
陆云潮看着他低垂的睫眉，对于话里那些可大可小的错事淡淡一笑。谢舟并没有搞清楚原因，在有良好的出身与美貌之下，娇纵任性并不会导致死亡，打闹也从来只是增加感情的调节剂。
对于死亡这个话题，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隐藏其中。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在察觉陆云潮对自己暂时毫无危险后，谢舟不自觉的声望也大了些，于是在发现他疑似走神后，不由有些不满。
“你讲到了你夜盗合欢宗秘宝这件事，”陆云潮撑着下巴，语气中隐约夹杂着轻笑。许多年前谢舟也是这样讲述着自己的经历的，想来他也是愚蠢，上辈子怎会让鱼目混珠。
陆云潮给谢舟倒茶水：“她们那儿有什么呢？”
“听你的语气就像是哄孩子。”谢舟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苦涩滋味触及味蕾，随着茶盏一起，他很快就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皱着眉头问，“那么谁想要我的命？”
“我的合作者，”陆云潮声音低沉，眉目间泛着淡淡阴霾，“实际上我现在才知道他是谁，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干掉皇帝，但......”
谢舟：“他要造反？！”
陆云潮看到谢舟突然变脸，不由好笑的短暂停顿了一下：“也能这样说？”
谢舟对这件事情十分看重：“鬼王殿下能把事情一次性全部说完吗？这又不是悬疑话本子，你没必要让我找你留下的伏笔。”
陆云潮敲击着桌面，不赞同的回应：“是你打断了我。”
谢舟举手投降：“尽可能的闭嘴。”
“背后之人从未露面过，与我合作时也一直是靠书信往来。但他给了我许多珍奇异宝，让我迅速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这辈子也是如此。而他需要我做的，则是替他扫清障碍，有时候是朝中之人，有时候是修仙界大能，最后是你。”
陆云潮说起这个时表情变得很淡，他不自觉地回忆着手下带着谢舟的尸体回来时的场景，内心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料到背后之人是谁的，但是想要复活谢舟的冲动占据了一切，以至于忽略了所有细节。
“我没要要求过他们将你带回来，但他们还是那样做了，小舟，你偶尔也应该转动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想原因，你一直在调查我的死，没能有结果是因为你的敌人确实在朝堂之上，并且要比你更加有能力。”
谢舟握紧了藏在背后的手，轻声说：“你大可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
“我喜欢看你努力压下内心愤怒的模样，”陆云潮握住谢舟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指甲印泛着红，“要破了哦，真是不注意。”
谢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盯着自己泛红的手心看了许久，才低低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着急，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所以我才想多铺垫一些，让你可以慢慢消化这一点。”
陆云潮安抚他，并且继续说：“我原本以为是你的某个亲戚，毕竟谢韵登基后身体不好又无子，而谢熙在你入门几年后便病逝，他所要对付的就只有你一个坏人缘的小殿下，以方便自己在谢韵死后上位。但不幸的是很显然不是这样，我在重新回到这里后调查了一番。做鬼总是有好处的，他们虽然很谨慎，但有意思的是我发现了李闵这个人实际上一直与你兄长谢韵有私下往来。”
谢舟想过很多人的名字，但最后在陆云潮口中听到谢韵这两个字后，还是忍不住猛的一颤，下意识的想要为自己的兄长辩护，但陆云潮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小舟你之前说过为什么我会轻易将陈婉认成你，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我凭什么信任她呢？想想看你出宫的事情有谁人知道，而且你宫中的钗裙在那次后大多都被清扫了吧。”
陆云潮从怀中拿出那枚一直保存着的步摇，上面的花纹精致，流苏轻轻摇摆着，一如多年前他们相见时。
“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皇宫中那么多人，也许有宫女偷走了它们，并且变卖给陈家。或者就是陈毅知道了一些原委，想要......”
“清醒一点，谢舟。即使你一直以来都在极力否认，但那天陈毅想说的根本就不是太医，而是太子，你只是不愿意，或者不敢去想这一层关系。”
陆云潮收起了那只步摇，他抿着嘴，第一次有些真的动怒：“你的兄长杀我恐怕只是觉得我与你走的太近，他不希望你在皇城有任何帮手。而且我打听到你去修仙这件事情不就是他提出的吗？皇宫到处都是你父皇的人，他很难对你下手了，但当你踏上修仙界就不一样了，所以就算不用去想也知道徐长老能是谁的人。”
谢舟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云潮看着他的眼睛，那些跳动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如同无尽的原野中被大火烧尽的草，灰暗覆盖了一切。蝴蝶翅膀似的睫颤动着，陆云潮以为他快哭了，歪着头想再去看清晰一些，下一秒就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
他能够在这琥珀色里看出痛苦或者挣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在心中绽开。他其实想过自己或许应该保守这个真相，然后默默替他解决，但是这并不公平，不管是对于他还是谢舟。
谢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还查到了一些什么呢？”
“又或者你想知道什么呢？”陆云潮想了想后试探性的问道。
“算了，也没什么。”
谢舟脑袋低低的，他很清楚陆云潮没什么欺骗他的理由，但尽管如此，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他是与谢韵一母同胞的兄弟，谢韵有什么理由会想要杀掉自己呢？
谢舟清楚陆云潮没什么骗自己的理由，只是.......
“这种生辰礼物也太烂了吧。”谢舟给自己倒茶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极力想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最后还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陆云潮：“不，还有更好的东西在后面。小舟，你要耐心一些。”
谢舟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去。
他推开窗，外面天已明亮。风夹杂着雪吹进来，冰冷更让人清醒。
谢舟靠着窗户望陆云潮那边看去，清秀的少年握着杯盏，眼眸中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谢舟和他对望，其实是想象不到他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魔头的，有那样清澈眼睛都人，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样地步的呢。
当年发誓要考取功名做个为民声张正义的好官的少年，最终变成这幅模样，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在小的时候宫女们总说，如果没有我，母后便不会死。”谢舟淡淡的收回目光，望向远处的山野，“我总是很恐惧这样的话，我是一切坏事的源头吗？我是他们口中的灾星吗？尽管宫中的流蜚语很快就被压下去了，父皇处死了那些宫女，但每当我看到王贵妃看我那复杂的眼神时我总会想，是不是我没有出生就好了呢？”
“流蜚语的源头是王贵妃？”
谢舟点点头，说话的声音降了下去：“我在听到徐长老与王贵妃有关系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些。她不喜欢我，认为我害了我母亲，私下里总有些小动作。我知道这些，也一直防备着她，总想着离开皇城就能好起来，但我没想过兄长也会参与进来。”
“你应该不会想把我一直关着在这吧？”谢舟说着突然就换了话题，皱起眉头来。
陆云潮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说的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做梦呢。”
另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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