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鹦哥_美人惊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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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鹦哥

  小蓬莱那株……无端的,脑海里浮现那少年一袭白衣,倚着树干,朝她挑眉一笑,风一吹,凤凰花落了满头。

  安知虞皱了皱眉,靠着窗棂,“算了,不种凤凰树,改种乌桕吧,到了秋天红艳夺目,很是好看。”

  她今日一袭蟹壳青的袒领对襟衫,细腰阔裾,杏黄的披帛落在腕间,薄如蝉翼,晨起懒梳妆,青丝倾泻,眉眼动人。

  孔商只瞧了一眼,便赶忙低下了头,领命去了。

  桑落扶她坐回鉴台,绾发敷面,桃酥方才在外头听得闲话,忙来与她说道。

  “郡主,大陈又来使团了,据说是来和亲的,提出想娶我朝公主呢,就是上回燕世子护送的那位……”

  听她提起这事儿,安知虞稍稍来了些精神,“大陈使团何日抵达?”

  “约莫就是这两日了。”

  前世她不曾关注过大陈的国情,但也大约记得,蒙契动乱之际,七皇子陈淮提出与北唐联姻,愿娶公主为正妃,以示两国修好。

  其实这个时机,多少有点儿趁人之危的意思。

  若是平时,以北唐的国力,完全没必要嫁个公主去大陈,可如今蒙契在北境交战数月,若南边儿再生动乱,那便背腹受敌了。

  显然这位陈七皇子,是瞧准了时机来的。

  所以,会被送去大陈和亲的,必然不会是宋风荷。但安知虞猜测,前世联络陈淮,出谋划策,让他以联姻北唐为由,为日后承袭皇位铺路的人,应该是孟意远。

  可如今,宋骄娇并未再纠缠孟意远,那联姻和亲这主意,可还是他出的么?

  能有什么法子,避免让宋骄娇去和亲呢?如若不然,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惨死他?安知虞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罢了,待使团抵京后,再看具体情况,且先与兄长通个气儿。

  这事儿安则甫定然不会帮她,但兄长安知鹤会。

  当日午后,便启程回雍宁王府,如今两座府邸不过也就隔着两条正街,一顶软轿,没几步就到。

  本来她身为燕王世子妃,若归府,家里头定要兴师动众的,起先

  王氏还要正正经经来迎她归门,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氏自然不愿错过这个用主人家身份待客人的机会。

  可这半载来,安知虞是三天两头的回府,时常回小蓬莱暂住。安则甫和安知鹤自然是高兴的,反正燕王府如今就她一个主子,也没人管得了她。久而久之,王氏也没那个耐心,由着她仍似未嫁时,自由来去了。

  许是因大婚后,宋惊唐一直不在京中的缘故,大伙儿也没改口,仍以一声郡主来称呼她。

  径自入了府门,要往酹月居去,却在院内先碰见了安和乔。

  这半载来,安明若与安和乔都在议亲,二人无嫡庶之别,自然亲事是要安明若先定的。不过安明若心里盼着某个人,数个上门说亲的都不应,倒将安和乔一直也拖着了。

  虽北唐民风相较历代各朝开放,尤其权贵望族的娘子们,除却因家族需要联姻的,或是不受家里待见的,但凡受宠些的女儿们,在择婿一事上,还是相当有自主权。

  以往刚及笈便急切着出嫁了,可如今大多娘子们更愿意多留在家中享福几年,拖到十七八再议亲的,也是常事。

  嫁去别人家里,要服侍公婆,哪有在自个家自在。

  可若真到了十□□,还未议亲,那便该是要着急了。家世好出身好的无所谓,若是出身稍次些的,可就经不起耽搁。

  安明若本就大安知虞半岁,眼下将十九岁,安和乔倒是要小上一岁,如今也都十七了。

  安和乔面上不说,可心里也是着急的,她不像安知虞这样的嫡出女儿,也不是安明若那种,虽是庶出,可如今生母掌着王府中馈,指不定哪天就抬为平妻了。

  她母亲到底也只是个无用的妾室,这些年来靠巴结依附侧妃王氏活着。也亏得安则甫不沉迷酒色,除了明媒正娶的顾王妃,和当年老太太给安排的两个身边人外,便再未纳过妾室。

  总的来说,安和乔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雍宁王府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四个孩子,不像京中其他诸多世家大族,同辈光是排序都是十多位兄弟姊妹。

  其实说到底,作为生母无权无势又不得宠的庶女,安和乔这些年也算过得不错了。除了脑子抽去找安知虞麻烦,反被算计外,倒也没吃过什么大亏。

  安则甫待膝下子女,到底还算公允。只是因着与王妃感情深,且怜嫡子嫡女自幼没了母亲,便要纵容些。

  不过,这份纵容也算是安知虞自个儿挣来的,毕竟在前世却不是这么个光景。前世里因为她的纨绔跋扈,不学无术,还总做些蠢事儿,一次次让安则甫失望,失望多了,便提起就是一肚子气来。

  而有了安知虞的衬托,安明若与安和乔可就显得乖巧可人,才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可如今,安知虞事事称心如意,虽说有些骄纵,但张弛有度,且还学有所成,同期在国子学结业考,还是夺得魁首;当年重阳宫宴上一舞,倾城绝艳,元宵宴上献画,连陛下都大加赞赏。

  放眼整个上都城,还有比她更风光的么?

  唯独能让人说道的,不过就是,嫁的郎君不如意。倒也不是不如意,就是觉着这位名冠京华的小郡主,低嫁了。

  谁不叹惜一句,这样的家世出身,若嫁得端王,那将来可就是难以预估的出息了。

  话没说出来,可心底基本都是明白的,将来端王是要继承皇位的。

  毕竟如今北唐就这么一位能担大任的皇子了。

  安和乔正坐在午后暖阳下晒着太阳,绣着一方帕儿,见着一路畅行无阻的安知虞,不阴不阳的轻哼一声,“也没见哪家嫁出去的女儿,还成日腻在娘家。”

  安知虞步伐未顿,懒懒回一句,“也没见哪家嫁不出去的女儿,还有闲心绣花。”

  一句话顶得安和乔愤然站起身,可安知虞却已经穿过长廊,眼风都懒得给她一个。

  看着将要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安和乔冷声嗤笑,故意拔高了声儿道,“那也总比嫁过去就守活寡好。”

  这话其实是蘸满了酸意。

  安和乔原先心里还想着嫁宋惊唐来着,那少年不过大她一岁,年龄相当,模样又是生得那样的好,上都城中光是倾心他模样的娘子们不少。唯独

  碍于身份,燕王受打压,是以世家贵族自然无人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刚过转角,听得背后那一声,安知虞只步子略顿了下,连眉头都不曾皱,径自朝前走去。

  反倒身边的桃酥桑落愤愤不平,光是想着,气便不打一处来。

  “这四娘子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亏得郡主大度不与她计较,这样的性子,若搁别人家,怕是早就……”

  安知虞淡淡开口打断她,“谁说我大度了,我可小心眼儿得很。”

  人生苦短,何必处处为难,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只要顾忌心底在乎的,最要紧的便是,她又不是菩萨转世,凭什么惯着那些人?

  “不搭理她是懒得,倘若非要自讨没趣,我奉陪便是。”

  待转过了长廊,还未到酹月居,便在后花园中一处凉亭瞧见了安知鹤是身影。

  安知虞一喜,穿过月牙门洞,正要上前,却蓦地步子一顿。

  风亭下,顾横云难得乖巧的穿了身淡粉的半臂对襟襦裙,秋日的午后,懒阳漫金,女孩儿趴在石桌棋盘上睡着了。

  安知鹤手中一卷书,视线却渐渐重书上移到了身旁,目光最终停在一双粉嫩唇瓣上。不由自主地,微微倾身,却在将要触及时,又止住,顿了顿,重新坐回去。

  发乎情,止乎礼。

  这样的行经,非光风霁月的君子所为。

  刚一声释然轻笑,又兀自摇了摇头。眼风却扫到月牙门洞处的身影。

  安知鹤饶是一愣,“阿虞。”

  可听得他轻唤一声,安知虞却扭头就走,略有些气愤的模样。步伐之快,桃酥和桑落一路小跑跟上去。

  安知鹤瞥了眼似要醒来的姑娘,忙提步跟了上去。

  在廊下将人拦住,“阿虞,你跑什么?”

  桑落和桃酥对望一眼,识趣的退开了些,由主子们说话。

  “阿虞来得不是时候,扰了哥哥的好事儿。”安知虞转了个身,小脸上却掩不住的有些愤愤然。

  安知鹤倒算坦然,也不辩解,只是笑,“阿虞都成了婚,嫁得了好儿郎,哥哥自然也是要替你娶个嫂子回来啊。”

  “所以……”安知虞顿了顿

  ,又回头瞪他,“所以我将来的嫂子,是阿云吗?”

  明明三人时常在一处,她却没察觉半分,方才不是没看懂兄长眼底的深情,所以一时间才诧异,安知鹤的性子她了解,慢热得很,所以那绝非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的情愫。

  “哥哥若是娶阿云,你不高兴么?”安知鹤笑着问她,“你自幼和阿云交好,往后成了妯娌,岂不是亲上加亲。”

  结果安知虞立马道,“不高兴,当然不高兴!”

  “为何?”

  安知虞咬了咬唇,十分不忿,“本该我大她数月,从小这丫头就没大没小,也不肯唤我一声阿姊,如今反倒要我喊她嫂子,我才不要!”

  未曾料到她不高兴的点竟是这个,安知鹤失笑,忍不住抬手去揉她脑袋,可手伸出去,才想起她今日梳着惊鹄髻,再也不似以往的小姑娘,留着柔软的额发。最终手只能落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傻丫头。”

  安知虞倒不是要闹情绪,只是方才一时惊诧,才有些小情绪。安知鹤肯立马来哄她,也证明这个嫡亲妹妹对他来说,依旧还是相当重要的。

  兄妹俩到花厅坐下,安知虞便先挑了正事儿说,不过关于和亲一事,安知鹤略沉吟片刻,与她兜底道,此事怕是难以逆转。

  总而言之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只是宋骄娇将来的命运云如何,谁也说不准。

  大陈使团,七皇子陈淮入京这日,城中很是热闹,安知虞已然没有闲心去凑这份热闹了,只是她不去,人却主动上门来了。

  陈淮是在入宫觐见后,出了宫门,便径自往燕王府邸去拜访。

  被人引到燕喜堂前的花厅,台阶下的花砖,是重瓣莲纹浮雕,泛着一层细腻青色,碧油栏杆外,几株石榴树上,熟透的石榴满枝头,如火如荼。

  从蔓蔓的枝叶错落间,落下斑驳的细光,就在这片潋滟中,几道身影款步而来。

  发髻上的赤金流苏微漾,满眼妍丽,正如画卷上走出来的仕女。

  陈淮眼底透着惊艳,并非是头一回瞧见这位传闻中的美人儿,但每回见,都能让人

  挪不开眼。又不由得暗笑,那燕世子当真是好定力,放着这么一位美娇妻独自在京都,他竟还能安心在战场上摸爬滚打。

  秉承着礼节,抬手揖礼,笑得散漫,“许久未见,郡主已摇身一变,成了世子妃。”

  “七皇子安好。”安知虞停在在台阶下,稍一福身,随即微微仰起头,瞧向陈淮。

  上回他赴京都时,也算打过几回照面,不过印象中,陈淮没几分皇子威仪,也不似宋祁宋临那种永远正义凛然的模样,这人看似轻浮不着调,但眼神却透着聪明劲儿。

  只是不知他今日来,所谓何事。

  安知虞跟他是没什么交情,若非要说,那顶多是她那大婚后就未见人影的小夫君,宋惊唐与他应算是相识。

  她这人素来不喜客套,便直截了当的问,“不知七皇子今日莅临,是为何事?”

  陈淮一合折扇,“我以为世子妃会先请我喝盏茶,再慢慢细谈,不料这美人儿的待客之道,着实有些小气。”

  安知虞笑了笑,“殿下见谅,实乃夫君出门在外,我一介妇人,是不便与外男同座饮茶的,倘若殿下若无事……”

  那她就要下逐客令了。

  “欸。”陈淮出声打断她,“世子妃倒也不必如此见外,我与燕世子颇有些交情,此番来府上拜访,亦是受人所托。”

  说完,招了招手,身后侍者上前,手中捧着一纯金打造的鸟笼,里头一只鹦哥儿,通体雪白,仅额上一道红羽,叫声清脆。

  安知虞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那侍者极会看眼色,立马笑吟吟捧着金笼子上前,让她得以细瞧。

  陈淮随手展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扬了两道轻风,缓缓调侃,“某些人啊,非得让我来的路上,寻些个能解闷儿的玩意儿送往他府上,若不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我才不揽这活儿呢。”

  “这小家伙聪明,能学人话,教过几遍就会。”说着,陈淮两步跨下台阶,凑近几分,用折扇一挡,对她悄声添一句,“不过这话,回头世子妃自个儿回屋再听。”

  说罢退开一步,又立马抬指起誓,“先言明啊,信里交待的,可不是我教

  的。”

  责任一股脑推卸出去,表明自己的清白。

  这话怎么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事儿……安知虞轻轻蹙眉,但转念一想,又瞧了瞧陈淮,然后唤桑落上茶来。

  抻手作引,“劳殿下跑这一趟,若不嫌弃,不妨喝盏茶再走。”

  美人捧茶,哪有不饮的道理,陈淮当下提步登上台阶,“那敢情好。”

  上等的哥窑梅子青,釉面莹润,隐纹如蟹爪,捧在手中,温润自指间蔓生。启盖便有茶香四溢,拂开茶沫子,轻呷一口,唇齿留香。

  陈淮转着茶盏,啧啧两声,“好茶。”

  随即打趣道,“还得谢燕世子这鹦哥儿,否则我怕是连口茶都喝不上,就要碰一鼻子灰了。”

  安知虞请他坐,到并不是为了听他闲扯,待茶也品过,佯装不经意就将话题引到了和亲一事上,想打探打探陈淮的想法。

  对于这位大陈皇子的名声,也算有所耳闻,年轻儿郎纵然声色犬马,但却与姚响那类只沉迷酒色的纨绔又不同,这人在政举上也是有一番作为的,若是收敛了玩心,亦是能见赤诚。

  她一开口提及,陈淮便搁了茶盏,笑吟吟睇来,那副模样,倒似早就料到她要问及此事。

  “此番千里迢迢来北唐,却为此事,愿和亲通好,约之以姻亲,申之以盟誓。”

  顿了顿,陈淮又道,“另外,吾亦有一私愿,贵国六公主丰姿冶丽,见之难忘。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安知虞尚未挑明询问,他便直言欲求娶六公主,不免微微诧异,“我以为,殿下应首先属意五公主……”

  “五公主?”陈淮折扇轻轻敲在额上,想了想,认真道,“五公主倒是远远在宴上见过两回,雍容端方,才貌双冠,只是,我这人生性不羁,想来怕是与五公主性情难合,虽说是为两国建交,但夫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若不诚心如意的姻缘,那下半辈子可就难熬了,自然得娶一个和自己心意的不是?”

  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安知虞愣了瞬,但一颗心也落了地,陈淮此人,若是真心相待,亦是只得托付的。只要宋骄娇

  自个儿能想得开,不在如前世那般,心里仍惦记着旁的人……

  辞行时,陈淮登入马车后,还掀了帘子与她挥手,末了感叹一句,“非得让我来一趟交待一下真心,你家小夫君年纪轻轻,操心事儿倒不少。”

  安知虞闻言,没来得及问一句,马车已缓缓前行远去。

  徒留她伫立府门前,琢磨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宋惊唐让他来燕王府,说这番话的?

  是为了让她放心么?

  怕是想多了,那人会有这般体贴明理?她不信。还不如说是,怕她感情用事捣乱这场和亲……但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回到室内,桑落将那纯金的鸟笼挂在窗前。

  安知虞踱步过去,桃酥亦步亦趋跟着,去瞧瞧这新奇的鸟儿。

  那鹦哥儿很是神气的模样,昂首挺胸的站着。许是见人围拢过来,忽地扑扇着翅膀,尖喙一张。

  “郡主姐姐,郡主姐姐。”

  极清脆的声儿,几人具是一乐。以往也常见老夫子们逗鸟,安知虞却是没有养过这些小玩意儿,难免觉着新鲜。

  桃酥惊奇瞪眼,“呀,这鹦哥儿果真会学话……”

  但随后,那白羽鹦鹉忽然又来一句,“叫夫君,叫夫君。”

  安知虞愣时一僵。

  “扑哧~”桃酥一个没憋住,笑出声儿来,然后赶紧又咬唇忍住,轻咳一声,道,“这世子爷,想必是思念郡主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桑落,也默默低下了头,细肩微耸,显然是在笑。

  什么思念她,分明是在嘲笑她!

  “这小混账……”安知虞羞赧,低啐一声儿,不用想也知是某些没脸没皮的家伙教的。

  转身朝外走去,两那神气的鹦哥儿和偷笑的丫头丢在原处。

  ***

  金秋十月,和亲一事已然敲定下来,大陈七皇子陈淮,迎北唐六公主宋骄娇为正妃。

  送行的宫宴上,安知虞和顾横云一杯杯朝宋骄娇敬酒,笑是开怀的,可心里却明白,此一别,有生之年不知能否再见。

  不论前途似锦或是崎岖,往后的路,各人都不同,但无论如何,都要各自走下去。

  她们一起携手度过的青葱岁月,儿时的欢

  声笑语也好,胡闹任性也罢,都将只存在于记忆力,湮没在时间的长河。

  三人都喝了不少酒,醉颜微酡,腮晕潮红。

  最先醉倒的却是酒量最好的顾横云,她性子依旧还是爽朗耿直,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

  顾横云醉倒了,安知虞和宋骄娇兴致却还高,安知鹤便将顾横云先送回马车,叮嘱桑落看好自己主子。

  安知虞手中一柄象牙漏雕的扇子,上等的丝缎扇面,隐隐有些瑞脑香。

  有些醉眼朦胧,朝着宋骄娇最后一次举杯,宽袖滑落至臂弯,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旁侧的人,时不时投来目光,落在安知虞身上,遗憾惋惜,又有些不舍。

  却在看见她露出一截臂腕时,忽然一皱眉,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她竟然……还是……

  似乎发觉了某些隐秘,宋临只觉胸膛内,心跳一声一声的加快。

  他一直紧紧注视着安知虞,看着她摇摇欲坠的站起身,然后朝筵席外走去,宋临心头一动,不动声色瞟了眼四周,随即起身悄然跟上去。

  桑落扶着半醉的安知虞,步伐有些不稳,在转过长廊时,却听得主子低声一句,“跟上来了吗?”

  声音没有半分醉意。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知道了,立马回去卸刹车!不卸刹车不是人!(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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