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屋里有一疯子_你叫什么?我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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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屋里有一疯子

  回屋纪雨石发现塑料袋收拾了,东西该放放,唯独地没擦。那人在喝水,指使人的气焰却乌泱泱压过来:“自己把地擦了,收拾好睡觉。”

  纪雨石是典型的铁杠头,他可以和别人来,可别人和他杠就不行。要平时兴许心里也没火,现在他的情绪就如同一个浑身捆满了的人坐在火山口烤串儿,不等炸等什么呢。

  “师兄我是真不会,要不你擦一次,教教我,明儿起爷自己收拾。”纪雨石挺客气地说。是,自己是没钱,擦个地又怎么了,是真不会。

  “没教人的习惯。再问一次,你擦不擦?”杨兴把瓶子搁新买的床垫上头,还是那句话,别人惯出来的毛病他不接着。

  “师兄你这人没这么混蛋吧?”纪雨石尚且不知电话叫人听了个干净,但他觉得杨兴这人应当讲理。

  半瓶子农夫山泉瓢泼而下。

  “你麻痹!”纪雨石跳过来抢救,无奈为时过晚,指定睡不成了,“你麻痹杨兴!你这人是特么疯子吧!”

  杨兴确定纪雨石骂到第二个你麻痹的时候就出手了,还没觉出疼来先听到后背撞上墙面的声音。

  胸腔里都撞出共鸣了,咚一声。

  “你麻痹!”纪雨石把拳头往人心口砸,别特么傲了,你特么送外卖也就是个孙子。

  “嘴干净点儿,没人再惯着你!”杨兴立肘猛朝他肋下撞,扣肩关节反锁,嘎嘣一声,锁死了摁墙上。俩人都憋着气,胸口突突地疼。

  隔壁屋咚咚咚地敲墙:“睡他妈不睡了!悠着点儿嘿!要打都他妈出去打!”

  纪雨石右脸抵着墙面,肩头疼得像要被人卸了。努力挣了一下,那人松开了手。

  “你丫疯了吧?”邪火还没撒完,被扫地出门的气,被人扔了的气,一股脑儿全融进那一拳里。

  疯了吗?杨兴觉得自己这反映太正常了,更何况自己是挨打的那个。“你还打不打了?出去练练?”

  “艹,你送个破外卖牛逼什么啊!”纪雨石把床垫子往橘粉色上一扔,捏了捏拳头,劝自己先出去静静,干脆跑出去给梁敕101拧

  “爷收回刚才的话,杨兴就特么是个大变态,谁能和丫住一块儿谁特么是抖!”

  这话仍旧叫杨兴听了个清楚。胸口挨一拳,知道这人下手没深浅了,轮胳膊那一秒纪雨石就是想往死里打他。

  要是刚才手边有个哑铃,他信纪雨石照样也敢往自己身上招呼。

  这一拳打得不轻,杨兴躺床上养神,也许是太累,他一不心睡了觉,醒来时间卡在凌晨:。纪雨石还没回来,跑哪儿骚去了?胸口还疼着,地上是一张新床垫子,着上头的水渍他突然反省刚才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可没办法,那子可能是属催化剂的,俩人共处一室就像钠与硫在敞开体系里生成硫化钠。想到前不久附近有捅人抢劫案,杨兴迈着四方步去柜里找衣服,却先找到了大白。

  藏在他衣服堆里,又飞机耳了。

  “骚石头这人是不是特混蛋?”杨兴抱着猫颠腾,像哄孩子似的,“不生气啊,最后一回了,往后绝对不当着你打架,我把人拎出去揍。”哄好了猫,他才套上一件红色运动外套,左右胸各两个大大的白字,李和宁。

  外头完全黑咕隆咚的,只有一块手机屏幕亮着。纪雨石蹲石墩儿上打游戏,突然觉得眼前一红。“你干嘛?穿这么红特么辟邪啊?”

  红李宁说:“你不回去我锁门了。”

  “爷没地儿睡,屋里一疯子,回去还不如在外头打一夜游戏呢。”

  红李宁又说:“你见眼前的汉白玉台阶了吗?”

  纪雨石在外头单着特别不适应,顺着台阶下来了。“那你把这衣服借我穿穿,我就回去跟你……睡觉觉。”

  睡觉觉……杨兴断定此人有病。总结了一番,刚才自己反应激烈大概是心地善良,想劝迷途野鸡回归正途。“那我问你,你给句实话,从前真下海了?”

  “真的啊,花名叫石头,牌价起跳一次两万五,包夜费另算。你也知道我家里大概情况,市场不景气了,一下从云彩上折下来。我这人从就好吃懒做,干不成别的,只能躺着赚钱。但是师兄你放心,我身上特干净,不戴套子不上床。”纪雨石揉着肩头,摆了个百无忌讳的样子,泪沟时隐时现,像个高三挑灯夜读几宿的复读生。

  “往后找个正经事儿干,衣服我借你几天。明儿早上给你晾垫子。”那年的风光少年真成了鸭子,床垫让自己毁了,杨兴暂时不再出口伤人。

  鸭子顿时笑开:“真的?”

  杨兴脱了给他:“喜欢李宁?”

  纪雨石一下把床垫的仇放下了。“嗯,喜欢,那年我不想上景山,师兄你知道什刹海体校吗?野湖西边儿,我和梁肜吓芤昂嵌锉慈思姨逍i苛罚嵌即├钅仂?晌野致璨桓桑撬滴壹艺馓跫ヌ逍6娑f涫滴姨辶μ刈悖赡巧妒露赜心土Γ鹬靼职钟霉妓岛茫缰阑共蝗缛ヌ逍d亍煸哿┤ナ采埠:竺媪锉ィ掖闳ァ!

  不愿意出口伤人的感觉到此为止。“就你一鸭子还走冰刀?没摔死你。”

  “诶诶,师兄你干嘛把衣服收回去了啊,不借了啊?”纪雨石追着红李宁回地下室,还以为自己把自己说惨了能多些优待,谁知道还真又是一张床单打地铺,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杨兴仍旧那个时间起床,胸口微微钝痛。那人倒是睡得稀里糊涂,地上像躺了一匹不驯服的棕色野马,没事儿尥蹶子。

  先用被子给大白做了个窝,杨兴把门反锁,顺路买好几大包的零食。再赶到阿旺快餐,周成弼早就喝上店里的紫米粥了。

  “咱粥不错啊,大兴你也来碗?”周成弼递了一碗过来。

  杨兴没吃早饭,抿起粥来都像大户人家的少爷。他就特不上周成弼装白莲花,明明是个斯文败类,还总来纯情人设这套。

  俩人是大学至交,军训时曾经有过误会大打出手,周成弼揍肿了他鼻梁子,他砸青了周成弼的右眼眶,双双被罚军姿站一下午。没想不打不相识,友情直接过了七年之痒。

  周成弼这个人确实败类,十几个的硬盘里全是gv,可总是表情淡淡,像个刚下课的年轻教师。家里肯定比不上杨兴但也衣食无忧。但用杨兴的话来形容,此人巨渣,情绪阴晴不定,应当及时扑杀。

  “店里人手够吗?”周成弼又问,戴一副特别特别细的黑框眼镜,搭配几缕发丝,0度数。

  “够,不能再多了。多了养不起啊。”杨兴是二股东,周成弼是大股东,“再过一阵儿我就不跑送餐了,想去什刹海那边找找地方。可这一片我还真不太熟。”

  “行啊,你好了我去谈,反正你开店我必须当大头。”周成弼又盛一碗,不够甜,加了几勺白糖。

  “干脆你直接喝甜水吧,别糟蹋店里的粥行吗?”杨兴不吃甜,尝一口一天。

  “谁跟你似的,专门找苦吃,打死也不回家。”说完又加了一勺。

  杨兴这个人吧分析起来挺复杂的,好多人对其敬而远之,可周成弼谈起他来能滔滔不绝。在他,杨兴这个人的组成部分极为简单,百分之五十的傲骨,和百分之五十的智慧。其他部分不是没有,而是占的比重太少了。

  且成谜。就连他都不懂杨兴为什么这么能造钱。造出去的数目反正周成弼感觉自己这辈子望尘莫及。

  可若要说此人极尽享乐,何必卖了表干外卖呢?周成弼不懂也不猜,反正杨兴开什么都能赚,他负责投资,合作共赢。

  “其实你想投资点儿什么都行,别盯着打闹的。”周成弼更想不明白这一点,“真没必要住地下室去,起点这么低干嘛啊?我给你安排个地方?”

  100多万的手表,典当行给了40多万,杨兴拿了0万投资阿旺,半年肯定回不了本。“打闹也挺好,我又不是死磕这一行。准的是市场,现在能赚快钱的行当就一种,帮顾客节省时间的。外卖就是给顾客节省时间,亏不了。基础先打好,扩大化都是复制粘贴,就跟中央厨房差不多。”

  周成弼无奈得想骂丫的,可杨兴这孙子向来就是这操性的。“行吧,你想干基层就干,什刹海那边是打了什么主意?”

  “到时候再说,我今天中午就得回啊。”杨兴一笑,他睫毛长,真笑开了反而腼腆。

  大股东诧异了:“终于要休息了?滚滚滚,麻利儿的。你这孙子成天跟打鸡血一样,终于扛不住了吧。”

  纪雨石因为肩膀疼所以睡得不好,11点多点儿醒来,先去拧了把门,果然又被囚禁强制了。上完厕所他没事可做,在屋里找找吃的,翻翻这儿翻翻那儿,没想直接从床底下搜出了一个腹轮来。

  纯黑色还挺沉的,两边有防滑耐磨的把手。敢情杨兴的中华好肉体是偷摸练出来的啊,在地下室里也没把健身落下。

  想着俩人以后可能还会动手,纪雨石不甘落后,懵懂着开始擦地。拖把头是挤压式的,他擦一回地像发了一场大水,好比上帝毁灭地球下49天暴雨。等水面干透,纪雨石穿着内裤做热身,拉拉腿筋,开始趴下虐腹。

  半年疏于管理,确实没留学时候精进。前滚轮要求核心肌肉控制,纪雨石每组做0个,到第4组的时候已经每滚一次就嗯啊一声了。

  突然他听到门把手被人拧了一下,但是没拧开。

  “谁啊?”肯定不是杨兴,他有钥匙,纪雨石隔着门问:“是猴子派来的二师兄吗?”

  外头再也没有动静,于是纪雨石继续嗯啊,一面虐腹一面流大汗。正考虑要不要举举腿呢,钥匙芯转动的声音来了,再是有人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吧?累不累?”杨兴说。开了门见一个人趴在地上虐腹,全身汗水淋漓。刚被刺激过的肌肉轮廓初显,他昂着头,平顺的后脖子像野马不羁的颈子。

  “嗯……啊……嗯……啊?谁、谁啊?”纪雨石像感官兴奋快要登顶之前,全身被运动的多巴胺刺激着。抬头只见门口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一个是杨兴,一个是……一号的杨兴?

  “师兄你这是……”纪雨石站起来了,“要三人行?”

  杨兴特有保护欲地把身后人一挡,脸色难到从奶白菜变冻白菜。“这是我弟。你先把衣服穿上。”

  穿上衣服的纪雨石特不好意思:“杨光是吧?你和你哥长真像,别在意啊,我刚才瞎说八道。我跟你哥不是那种关系,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俩清白着呢。”

  杨光穿的衣服是某高中的夏季校服,深蓝色的运动长裤,白色的短袖。沉重不堪的包拴着一件长袖校服上衣,深蓝色带白条的。巧了,脚上穿得也是一双椰子鞋,黑色的。

  “我弟才16,你把嘴闭严了。”杨兴拧了一瓶汽水,只给杨光。俩人面对面,叫纪雨石得明明白白。

  侧脸真他妈像啊!长睫毛!高鼻梁!布偶猫少年!

  “我弟还没成年呢,你老实点儿!”像是知道纪雨石想什么,杨兴给他一句。

  “师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啊?”纪雨石也就是想想,没成年肯定不能瞎撩拨。

  杨光刚刚确实惊了一下,哥哥喜欢男人他早知道的,就是没想到能让自己撞上。“哥你叫我来是……”

  “没别的事儿,就你……你明年高二了吧?吃零食吗?哥哥也不知道你现在吃什么,自己拿。我去给你打热水。”杨兴沉默了一秒,想摸弟弟的头顶,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了,转身去找一次性纸杯。

  如果纪雨石没错,师兄非常在意这个弟弟啊,说话用的声音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只对家里人才有的态度,掺杂着血浓于水的温柔。有宠有的,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冷热。杨兴这人是外热内冷型的,这样说话已经到了沸点,纪雨石赌上身家老底儿就敢说他师兄不可能再对第二个人这么好。

  杨光呢,长得没有哥哥大气,但也有可能是没长开。刘海儿像好久没剪,最长的几根扫着眼睫毛,皮肤也白得如同木偶猫成精。放在班里绝对是帅哥一个,但在他哥这种大帅逼面前,纪雨石觉得他少了些味道。

  “哥。”杨光还是一把高中生的嗓音,“你坐着歇会儿吧,我喝汽水也行。你忘啦?我开学就高三,还有……今年我17岁生日都过了,还是你陪我过的呢。”说完给哥哥一个笑脸,这样一笑,兄弟俩人就区分开了。

  纪雨石在一旁观战,心里默默叫好。杨光笑起来比他哥那张死人脸甜多了啊,划重点的是他哥的肢体语言特别紧张。

  换句话说,杨兴很宝贝他这个弟弟,却不知道怎么拉近关系。但纪雨石也得出来,人家杨光和他有距离感,而且这孩子没上去那么乖。

  没准儿是个叛逆的旋风子。这瞬间,纪雨石脑海的大戏又换了——兄友弟恭,你永远猜不透弟弟的心。

  在红李宁的份儿上,爷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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