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种辣椒
“大妮儿，你娘在家吗？我找她帮忙画个花样子。哎，快过年了，总得给家里人做身新衣衫。你三妹妹跟你年纪差不多，正是爱俏的年纪~这不，缠着我非要在领口啊裙摆那些地方绣花，没花儿还不肯上身！你说这孩子，咱们都落到这种地步了，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她还想着这些……”
被喊做大妮儿的少女笑着起身应声:“谁不知道亮叔修房子手艺好，被东家看中了呢？东家心肠好，许咱们这些外地来的租她的地种，还给咱们借种子。您家里人口多，大都是壮劳力，今后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来的妇人被她说得满面笑容，却听她下半句是:“不过，婶子这回来得不巧，我娘最近都不在，怕是没法帮您这个忙了。我倒是跟我娘学过几天绣花，手艺拙劣，您要不嫌弃的话，我给您画一个。您要瞧着好，就用，不成就算了。”
妇人自然不会拒绝:“那敢情好，就拜托你了，大妮儿。不过，你娘这是去哪儿了？难道是走亲戚？不对，我记得你们家在这边好像没个亲戚，不然早跟之前那批人一样投亲去了。那是找到了差事？该不会是进了东家名下的哪处作坊吧？”
大妮儿自豪地挺起胸脯，先是点头，又摇摇头:“不是作坊，不过也是替东家做事。昨天听戴管事说，东家那边要两个种地种得好的妇人做事，待遇还不错，我娘试着报了个名，没想到真被选中了。一起去的还有巧婶，说是两人去东家府里做事，每隔十天回来一天，两个人轮流休假……”
妇人哎哟叫了一声，暗悔自己不该昨天一大早就出门，跟着两个最近混熟了的当地妇人去邻县逛集市，又正好遇上县城里有家饭馆缺人手招零工，三十五文钱一天，只需要在后厨帮人清洗食材。
她为了这三十五文，一直忙到天黑后才进家门，那会儿家里人都睡了，自然也就没听说招人的事，今天却是后悔莫及。
哪怕还不知道巧婶二人的工钱几何，但，单从她男人和其他给东家做事的人工钱水平就能看得出来，东家绝对是个心善仁慈的，开出来的工钱肯定不会低！
等拐弯抹角从大妮儿口中问出大致工钱后，妇人更是心痛如绞，拿着花样子魂不守舍地走了。
“亏大了！只需要做那么点活计，还不用在田里吹风，居然就有这么多钱！东家怎么就不提前说呢，唉，这戴管事也真是的，就不能多挑两天嘛？”
妇人碎碎念地嘀咕着，却全然没想到被她嫉妒的两个妇人为何会被东家点名要去做事，以及，工作地点既是县城里的宅子，为何又偏要选种地厉害的人过去？
李絮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种辣椒。
因为工作地点是她的宅子内院，离她住的主院特别近，仅有一墙之隔，找男性显然不大合适。好在这年头大多庄户人家都是一家老小齐上阵，无论男女都会种点地——像王氏、魏葵这样的，种地技术就强出魏广仁不知几何。
而她现在需要的人手也不多，在那批流民家属当中找两个种地好手不算难事。
于是，大妮儿的娘和巧婶就脱颖而出，成了两名临时工之一。
是的，她们这份差事只是临时的，毕竟现在只是尝试着育种，工作地点的局限决定了她们的入选。等走上正轨、春天来临，大可以将辣椒苗移植到地里，那会儿也就不需要特地聘请她们俩了，让其他人接手也无妨。
不过，李絮直接告诉她们，这是海外弄来的新作物，还不知收成如何。如果她们干活卖力，能顺利保证种子成活发芽，将来分发新作物种子时肯定有她们两家的一份。两人虽然不知道这新作物有何妙处，却也想得到，东家不是傻子，总不会平白无故从海外弄个野草种子来忽悠人玩，这东西必然是有用的，说不定还有大用，能挣大钱！
被李絮带着去改造好的暖房转了一圈，看过种子后，她们更加笃定这一点。
二十户流民如今都扎根在了鱼牙村，多多少少都找到了出路，区别只在于钱多钱少。像东家其他老佃农手里分给她们的地，虽然不多，但精心耕种，也能保证自家人饿不死了。
想象一下，如果这种子被她们顺利种活，说不定明年或后年她们家的田里就能种上洋作物，跟着东家喝汤，甩出其他十八家人几条街啦！
既然如此，她们当然要铆足劲干活，好好表现啦！
有了这两人加入，李絮的辣椒育苗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不得不说，她这次还真是找对了人帮忙。
两个临时工几乎把这些辣椒种子当亲儿女般呵护着，泡水时不错眼地盯着，生怕多泡了一秒钟；种到花盆里后浇水也小心翼翼，生怕多了或少了一滴水就会导致失败；晚上睡觉前，一定会好好检查一遍活板门，还要站在院子里对着天穹指指点点，讨论明日天气如何……
许是她运气好，挑对了人，做的对照实验计划设计也比较合理，辣椒出芽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一些。不过七八天，花盆里就冒出了小小的嫩绿芽叶。
当然，并不是所有播下去的种子都能表现得这么好，但成活率并不低，几日后也有陆续出芽的，失败率不超过三成。
这个数字简直让李絮高兴到快疯了！
她本来的心理预期是，有三成成活率就不错了，实在达不到，一成也能勉强接受。结果，嫩生生的八百余株辣椒苗在花盆里用实际行动打了她的脸，足足比七成还高一点的出芽率！
真是痛并快乐着！
只要后面不出问题，她的辣椒地扩张计划又能快上两倍不止！
“唔，要不要把剩下的种子也种下呢？”
李絮看着暖房里还有部分空置的花架，心中蠢蠢欲动，却又拿不定主意，索性找来两个跟辣椒苗日夜共处的新员工，问她们怎么看。
第一批实验种子只用了一半的存种。
前者听了这话，只表示自己工作量并未饱和，再翻一倍也无妨。
后者却严肃脸表示，现在虽然出芽成功，却不能保证后面也一帆风顺。为求稳妥，最好还是等它们再长长再决定。
大妮儿的娘性格是典型老好人，温吞，有点像从前的温氏，李絮就没在她嘴里听到过一个不字，简直是上司最喜欢的老实人员工。不过，遇上辣椒这种从未听闻的新作物，她的想法就没有巧婶多，育种过程中大多是由巧婶主导出主意。
“就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一样么？倒也有些道理。还是稳妥些好，别冒风险。要是全死光了，又得等上几个月才能从母株上收获新的一批种子了。”李絮若有所思着。
虽然全部种下扩张速度能立马翻倍，但，现在她已经有了近千株辣椒幼苗，只需要一季就能收获数百斤辣椒！
她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不腻，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若说急着量产制作调味料投入市场，可，年产量就这么点，别说搞海贸了，就是小小一个海西府的需求都不够。
所以，她有什么好急的？
经过慎重考虑，李絮听从了巧婶的意见，另一半种子继续束之高阁，同时吩咐她们继续精心照料辣椒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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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做大妮儿的少女笑着起身应声:“谁不知道亮叔修房子手艺好，被东家看中了呢？东家心肠好，许咱们这些外地来的租她的地种，还给咱们借种子。您家里人口多，大都是壮劳力，今后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来的妇人被她说得满面笑容，却听她下半句是:“不过，婶子这回来得不巧，我娘最近都不在，怕是没法帮您这个忙了。我倒是跟我娘学过几天绣花，手艺拙劣，您要不嫌弃的话，我给您画一个。您要瞧着好，就用，不成就算了。”
妇人自然不会拒绝:“那敢情好，就拜托你了，大妮儿。不过，你娘这是去哪儿了？难道是走亲戚？不对，我记得你们家在这边好像没个亲戚，不然早跟之前那批人一样投亲去了。那是找到了差事？该不会是进了东家名下的哪处作坊吧？”
大妮儿自豪地挺起胸脯，先是点头，又摇摇头:“不是作坊，不过也是替东家做事。昨天听戴管事说，东家那边要两个种地种得好的妇人做事，待遇还不错，我娘试着报了个名，没想到真被选中了。一起去的还有巧婶，说是两人去东家府里做事，每隔十天回来一天，两个人轮流休假……”
妇人哎哟叫了一声，暗悔自己不该昨天一大早就出门，跟着两个最近混熟了的当地妇人去邻县逛集市，又正好遇上县城里有家饭馆缺人手招零工，三十五文钱一天，只需要在后厨帮人清洗食材。
她为了这三十五文，一直忙到天黑后才进家门，那会儿家里人都睡了，自然也就没听说招人的事，今天却是后悔莫及。
哪怕还不知道巧婶二人的工钱几何，但，单从她男人和其他给东家做事的人工钱水平就能看得出来，东家绝对是个心善仁慈的，开出来的工钱肯定不会低！
等拐弯抹角从大妮儿口中问出大致工钱后，妇人更是心痛如绞，拿着花样子魂不守舍地走了。
“亏大了！只需要做那么点活计，还不用在田里吹风，居然就有这么多钱！东家怎么就不提前说呢，唉，这戴管事也真是的，就不能多挑两天嘛？”
妇人碎碎念地嘀咕着，却全然没想到被她嫉妒的两个妇人为何会被东家点名要去做事，以及，工作地点既是县城里的宅子，为何又偏要选种地厉害的人过去？
李絮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种辣椒。
因为工作地点是她的宅子内院，离她住的主院特别近，仅有一墙之隔，找男性显然不大合适。好在这年头大多庄户人家都是一家老小齐上阵，无论男女都会种点地——像王氏、魏葵这样的，种地技术就强出魏广仁不知几何。
而她现在需要的人手也不多，在那批流民家属当中找两个种地好手不算难事。
于是，大妮儿的娘和巧婶就脱颖而出，成了两名临时工之一。
是的，她们这份差事只是临时的，毕竟现在只是尝试着育种，工作地点的局限决定了她们的入选。等走上正轨、春天来临，大可以将辣椒苗移植到地里，那会儿也就不需要特地聘请她们俩了，让其他人接手也无妨。
不过，李絮直接告诉她们，这是海外弄来的新作物，还不知收成如何。如果她们干活卖力，能顺利保证种子成活发芽，将来分发新作物种子时肯定有她们两家的一份。两人虽然不知道这新作物有何妙处，却也想得到，东家不是傻子，总不会平白无故从海外弄个野草种子来忽悠人玩，这东西必然是有用的，说不定还有大用，能挣大钱！
被李絮带着去改造好的暖房转了一圈，看过种子后，她们更加笃定这一点。
二十户流民如今都扎根在了鱼牙村，多多少少都找到了出路，区别只在于钱多钱少。像东家其他老佃农手里分给她们的地，虽然不多，但精心耕种，也能保证自家人饿不死了。
想象一下，如果这种子被她们顺利种活，说不定明年或后年她们家的田里就能种上洋作物，跟着东家喝汤，甩出其他十八家人几条街啦！
既然如此，她们当然要铆足劲干活，好好表现啦！
有了这两人加入，李絮的辣椒育苗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不得不说，她这次还真是找对了人帮忙。
两个临时工几乎把这些辣椒种子当亲儿女般呵护着，泡水时不错眼地盯着，生怕多泡了一秒钟；种到花盆里后浇水也小心翼翼，生怕多了或少了一滴水就会导致失败；晚上睡觉前，一定会好好检查一遍活板门，还要站在院子里对着天穹指指点点，讨论明日天气如何……
许是她运气好，挑对了人，做的对照实验计划设计也比较合理，辣椒出芽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一些。不过七八天，花盆里就冒出了小小的嫩绿芽叶。
当然，并不是所有播下去的种子都能表现得这么好，但成活率并不低，几日后也有陆续出芽的，失败率不超过三成。
这个数字简直让李絮高兴到快疯了！
她本来的心理预期是，有三成成活率就不错了，实在达不到，一成也能勉强接受。结果，嫩生生的八百余株辣椒苗在花盆里用实际行动打了她的脸，足足比七成还高一点的出芽率！
真是痛并快乐着！
只要后面不出问题，她的辣椒地扩张计划又能快上两倍不止！
“唔，要不要把剩下的种子也种下呢？”
李絮看着暖房里还有部分空置的花架，心中蠢蠢欲动，却又拿不定主意，索性找来两个跟辣椒苗日夜共处的新员工，问她们怎么看。
第一批实验种子只用了一半的存种。
前者听了这话，只表示自己工作量并未饱和，再翻一倍也无妨。
后者却严肃脸表示，现在虽然出芽成功，却不能保证后面也一帆风顺。为求稳妥，最好还是等它们再长长再决定。
大妮儿的娘性格是典型老好人，温吞，有点像从前的温氏，李絮就没在她嘴里听到过一个不字，简直是上司最喜欢的老实人员工。不过，遇上辣椒这种从未听闻的新作物，她的想法就没有巧婶多，育种过程中大多是由巧婶主导出主意。
“就跟‘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一样么？倒也有些道理。还是稳妥些好，别冒风险。要是全死光了，又得等上几个月才能从母株上收获新的一批种子了。”李絮若有所思着。
虽然全部种下扩张速度能立马翻倍，但，现在她已经有了近千株辣椒幼苗，只需要一季就能收获数百斤辣椒！
她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不腻，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若说急着量产制作调味料投入市场，可，年产量就这么点，别说搞海贸了，就是小小一个海西府的需求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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